“全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青焱暴怒地向教士喊道,“怎麼,你們看我現在失勢了,不值得追隨了嗎?都給我滾。”眾教士也不好多言,隻好悻悻地走出去把門關上,青焱氣不過,抓起茶杯,摔在門上。
“好了,我說左護法,你還真能裝,裝得差不多就行了。”不知何時從中廳的屏風後走出一個人。此人身著錦袍,腰係玉帶,足踏金色登雲履,一看便知定是皇室甲胄。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長安的南山將軍,您老先生不在長安看著南宮寒他們,跑到我們聖教有何貴幹,不會是來取笑我的吧?”青焱就了一口茶問。
華南山冷笑:“我說護法,你我明人不做暗事,我來幹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不過如果你不想,那我也不強求。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如果你不做,到時蠱曜若殺你,我可不會插手的。”
“少說廢話,你我都心知肚明,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前些天給我的‘寒極仙露’讓我百毒不侵。”青焱笑了,“當然,我也會達成你的願望,一旦掃清障礙,當上教主,你當你的皇帝,我們精誠合作,到時天下便是你我的囊中之物。”
“那是自然,畢竟你我都有著同樣的敵人—南宮世家,他們不想讓我掌權,也不想讓你們染指中原。”華南山自搖著紙扇,“不過,青焱,你也夠狠的啊,為了除掉南宮陌,竟然要殺了鬥蠱大會的所有人。”
“無毒不丈夫,嘿嘿,南山將軍,你也不差啊,把蠱曜從我眼皮子底下支走,不也是為了能在路上截殺他嗎?”青焱伸出手,“從這點看,你我半斤八兩。離鬥蠱大會還有三個時辰,我要你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當然。”南山取出一個琺琅鐵盒,青焱眼中立即閃爍出興奮的光芒,“哈哈哈,南山大人還真是辛苦你了,不過你還得感謝我,今夜我便可以幫你除掉一個心腹大患。”
“但願如此吧,不過。”南山頓了一會兒,“離鬥蠱大會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又要假裝受重傷,這可怎麼辦?”
“這個將軍大可放心,無涯那個蠢貨,根本沒猜到你把蠱曜支走的目的,我之所以裝病,一來拖延時間,好讓你從中得手。二來,我也是為了向教主表示忠心,不知南山將軍是否在教主麵前多多替我求請啊?”“那是自然,你的這青花瓷盞挺漂亮的嘛,不知護法可否割愛?”青焱迷惑:“沒想將軍竟能看上如此俗物,這等下賤物品,將軍府上數不勝數。不過既然是將軍所愛,大可拿去。”
“好,我就欣賞你的這等脾性,殺伐決斷,毫不猶豫,比蠱曜那小子強多了。”南山轉著茶碗,輕輕旋轉,忽聽簷上瓦片碎響,南山大叫:“誰?”說完打下茶碗碎片,擲出窗外,整個窗子盡被擊得粉碎,而且未有一點聲響。青焱震驚無比,看來世人皆傳的“崩雲碎雨手”果真名不虛傳,不怪乎敢憑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南宮世家。
“看來不是你教中之人。”南山望向窗外。“何以見得?”“你看過你們教眾戴麵紗的嗎?”南山扔給青焱一條麵紗,這麵紗質地纖柔,入手冰涼,一觸便知是上等,絕非南疆普通苗民的蠟染之物,很明顯來自中原。
“青焱,我發現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看來這南宮陌的心上人還挺多的,竟然敢膽大到偷聽你我談話。”南山皺了皺眉,“不過一個女流之輩,武功竟能如此之高。若不是她不小心踩碎了瓦片,我們都還發現不了。青焱,你的計劃還進行嗎?”
“當然進行,就讓她聽到又怎樣,這‘五毒珠”的毒本來就世上難解,除了教主,沒有人有解毒之法。我青焱定好的事是不會改的,他必須死!”青焱一臉堅定。“好,不錯,老夫沒看走眼。的確,就算聽見,最後結局不還是一個‘死’字,那老夫就等著看好戲了,辛苦了,我的護法大人,在下告辭了。”說完南山躍出窗外,輕盈如羽毛。
青焱看著手中的麵紗陷入了沉思,教中除了四長老中的雲婆婆外,再無女子。且雲婆婆早已清心寡欲,在數年前經曆了飛雪山莊被滅滿門事件之後,就已不想再涉足江湖之事,所以斷不會是她。至於教外之人,青焱實在想不出是何人,不僅能全身而退,更能在窗外緊盯那麼長時間卻不被人發覺,如果是風嚴寨的人,那隻能是以雪和子瑄,可自己與她們有過幾個照麵,她們的武功底細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窗外,一陣山鷹的尖嘯打斷了青焱的思考,山鷹偱著雪落的足跡,向山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