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事實，最淡然的是明徹，因為他原本就不抱希望，如今知道什麼“天賜凡體”或者是別的什麼，不過是多了一個解釋——或者說連解釋都稱不上——而已；最不能釋懷的倒是金魚兒，在她小小的頭腦中，無法理解這種情況存在的意義，它們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亂了，不像樣子”，似乎上蒼不應弄出這麼捉弄人的設計來——這其中到底是什麼邏輯，隻有她自己才明白。
“憑什麼會這樣？”她憤憤不平地問。
明、虹二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們就這樣快速飛行。虹之語臉色越來越凝重，把速度一再調高。金魚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一些有趣的見聞，這一次外出，她收獲不少。
“師父，這一次你不要說走就走了，我們在一起玩，多好！”
“還玩？前段時間我遇到你父親派出來的人，正四處找你呢，你呀，太不省心！”虹之語見她始終長不大，勸誡起來。“這次你的身份暴露，和琉璃境的關係也傳了出去，在外麵行走起來恐怕沒以前方便了，短時間內你需要避一避，有兩種選擇：回家，或者去琉璃境。”
金魚兒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引得師父大人一陣數說，一開始連連點頭，聽到此處卻急了，問：“啊？要避多久啊？”
“起碼幾個月，把最危險的時間避過去。”
“哪有什麼危險？師父，求你了！我不想避，我不怕危險！”她開始拉著虹之語的衣袖撒嬌。
虹之語哼了一聲，道：“不知死活！現在我們後麵就有追兵，根本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勢力！他們到底圖什麼，為仇還是為利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落到他們手中，絕不會像在蒙隆城內那樣客氣。”
金魚兒嚇得不敢做聲。這般飛遁了一陣，虹之語沒有變得更輕鬆，反而憂慮更甚，似乎在艱難地做什麼決定。
她從須彌鐲中取出一把青色劍，施法片刻，青色劍便被大片雲霧包圍起來。
“金魚兒，前麵就是翠月峰，你知道地方，現在乘這把飛劍離開，和那裏的人接應，然後立刻跟她們回家。”
“師父……”
“不許撒嬌！這次是師父的一次大劫，能否渡過還是兩說。是不是還想讓我再救你一次？”金魚兒被嗬斥，眼圈都紅了，虹之語不忍，於是又溫言道，“我早已和她們聯絡好，估計已經過來接你了，大多數你都認識的。以她們的能力，送你回去，應該問題不大。”
“師父，我不是怕危險，我是舍不得離開你。”金魚兒留下淚來。
“傻丫頭，來日方長，我們修仙之人，隻要平平安安，壽命是常人的幾百倍，何必在意這一時半會兒。我忙過這一段，會把素雪和你一起接到琉璃境。”
“真的嗎？那我們三個人一起環遊世界！”金魚兒眼淚未幹，已變得笑逐顏開。
明徹在一旁直看得直撇嘴，這丫頭可真是好哄！
“自然是真的。就怕到時候，素雪要宅在一個地方悶頭閱讀做女博士，你呢，跟著什麼‘水什麼星’‘火什麼星’的跑了。”
“師父！”
……
金魚兒禦著飛劍逐漸遠去，遠觀如一團普通雲朵。晴空下，這樣的雲朵數以百計。
送走金魚兒，飛舟上隻剩下兩人，明徹再一次直麵沒有鬥篷的虹之語，竟略感尷尬。
“我以為你會先把我扔掉呢，沒想到先讓金魚兒逃了。”隻能找一些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