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安胖子一拍大腿:
“噢!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才剛記事,就知道所有人都在議論說股市先大漲再大跌,最後經濟泡沫大崩盤!當時那個慘啊!聽說全長安不知道多少人虧得傾家蕩產,長安城最高的芙蓉樓上麵,連想跳樓都得排隊取號啊!”
“不錯,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還知道這件事。”
吳君磊深深地吐了一口煙霧,然後在靛藍色的煙霧裏陷入了回憶:“當時我就在芙蓉樓下,你們是不知道,屍橫遍野,真正是屍橫遍野啊!”
“遍街。”
大俠哥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跟安胖子說太多話,也被他傳染了作死的屬性,居然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糾正了一句:
“芙蓉樓旁邊是朱雀大街,離野外還有好幾十裏地呢!”
我們誰都沒理這個書呆子。
倒是安胖子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嘿嘿笑道:
“是不是你排號排得太後麵了,這麼重個人,一家夥跳下去,把下麵沒死透的都給壓死了啊?”
這一次,我終於沒忍住:“說體重誰比得上你啊?”
安胖子立刻對我怒目而視。
隻是還不等他懟回來,吳君磊已經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不,我當時沒炒股,我在搞另外發財的門路。”
“啥?”
“賣死人。”
吳君磊輕描淡寫地說道:
“確切說,是賣死人的一部分。當時是我爹帶著我做的,說是把死人的心肝脾肺腎都切下來,賣給那些專門修煉邪門功法的武者,可以賺上一大筆錢!”
不知道怎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房間裏起了一陣陰風。
本來很溫暖的陽光裏,我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寒毛突然一根一根地豎了起來。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我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難道……”
“不錯!”
吳君磊懊惱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
“尼瑪也不知道是哪個生兒沒屁.眼的木匠偷工減料,明明規劃兩丈一層的芙蓉樓都隻修了一丈七。三層下來就少了特麼的九尺啊!坑爹啊!結果就是差了這九尺,所有原本應該摔死的人,最後都隻是摔暈了過去。那些人都是被我們活活割掉了腎啊!”
“我爹進去之前還告訴我沒事的,就算被抓了也就是個侮辱屍體罪,關兩天就放出來了。誰知道最後判的時候才告訴我是謀殺啊!”
“殺了多少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我爹當場就被判了斬立決,第二天就被砍了腦袋,連屍體都沒人收,直接喂了野狗。我運氣好點,也被關了二十年。直到前年碰上聖皇大赦天下,才被放了出來。”
“然後你就來六扇門報名當了捕快?”
“嗯,臨時工。”吳君磊惡狠狠捶了一下地板,“不過沒關係,老子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要把那些偷工減料的工匠通通抓起來!讓他們也嚐嚐被關上二十年的滋味!”
看著這個發狠的男人,我們麵麵相覷,莫不感到一股無比荒誕的感覺從心中升起。
那天直到最後,我們也沒敢告訴他,六扇門抓的是土匪強盜,想抓偷工減料,應該去當禦使。
再不濟,也應該去工部啊!
兄弟,你走錯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