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喝高了腦子都不清楚,他們年紀又差不多,三個人擺著生辰八字在那裏算了半天,最後還是選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按體重排先後!
嗯,後麵的事情就說不說都隨便了。
安胖子逮著人就喊自己是老二,渾然沒注意到我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褲襠,憋笑憋到內傷的表情。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扛把子突然遲疑了一下,道:“我們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我這個時候腦筋也已經被酒精燒得有點迷糊了,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什麼事啊?”
“你數數我們的人數。”
“噢。”
然後我就開始老老實實地數人,數了三次,第一次六個,第二次七個,第三次八個。
安胖子一豬蹄把我扒拉開,
“看你,眼神都喝得重影了。”
然後大家一起數,數來數去都是五個人,沒錯啊。
“我們,好像少了一個人……”
扛把子非常不確定地說道。
“講、講鬼故事啊,我喜歡……”
大俠哥大著舌頭喊了一嗓子,然後人哧溜一下就滑到桌子下麵去了。
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桌子下麵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嚕聲。
“我們真的少了一個人。”
扛把子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我用力拍了拍混沌一片的腦袋,終於反應過來問題在哪裏了。
“我記得,六扇門的集訓通知上好像寫著,是六個人一個小隊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霎時間,除了已經睡過去的大俠哥,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如夢初醒的表情。
“對啊!還有一個人呢?”
“你們終於想起我了!”
一個悲憤的聲音突然響起,把我們幾個都嚇了一跳。
“誰?剛剛誰在說話?”
幾個大老爺們借著酒勁,大眼瞪小眼地嚷嚷著。
這下我們聽得很清楚,這個聲音絕不是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發出來的!
一想起我們房間裏竟然還有一個看不見的人,頓時每個人都覺得背上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白毛汗。
厲鬼、冤魂、髒東西、好朋友……
種種不可言說的關鍵詞從我們的腦海裏閃過,瞬間酒就醒了一大半。
“傻逼們,你們在想什麼?爺在這裏!”
這次我們聽得很清楚,那個聲音乃是從窗戶的方向傳來的。
我們下意識地看過去,沒想到醉眼朦朧中,竟然沒看到一個人,反而隻有窗欞上停著的一隻烏鴉嘴巴在一張一合。
“啊!鬼啊!”
安胖子嚇得聲音都變了調,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大俠哥估計是怕他暈過去砸到自己,竟然又夢遊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說什麼呢?這明明是烏鴉成精,是妖怪,和鬼有什麼關係?我們當公務員的,思維要嚴謹,懂嗎?”
我腦子裏那時候也已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就呆呆地坐那兒,看著那烏鴉喃喃自語:
“媽媽的,一直聽人說烏鴉嘴烏鴉嘴,今天總算見到真貨了!”
“去你媽的烏鴉!你們才是烏鴉!你們全家都是烏鴉!”
烏鴉怒氣衝衝地罵道:“老子是烏啼劍!烏鴉是老子的寵物!老子在這裏,順著烏鴉往下看!認真點!”
我們連忙瞪大眼睛,這一次,終於在窗戶底下看到一個人了。
在我們的感覺裏,他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但是看他的坐姿,明顯又已經坐了很久了。
一頭遮住眼睛的長發,看不到表情,樸素的衣服沒有任何裝飾,隻有腰間一把漆黑的無鞘短劍,也是最不起眼的類型。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他突然出現的原因。
這家夥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了,就像一顆鵝卵石丟進一堆鵝卵石裏,除非一開始就是目標明確地去找它,否則隻是路過的話,你可能根本意識不到它的存在。
“糙,小透明啊!”
我最後嘀咕了一句,然後忽然覺得酒勁上湧,眼前一黑,直接就睡了過去。
“好、好酒,六個人,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