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在旁邊幫腔說,有困難,找捕快。你跟我們說說唄。
老丈抹了把眼淚,說我家裏的牲口丟了。
“啊,啥牲口?”
“草泥馬。”
我:“……”
安胖子不幹了,當場把袖子一擼,說老頭我們好心好意幫你,你咋還罵人呢?要不是怕你躺地上訛我,我現在就能捶你你信不?
那老丈看我們臉色不善,連忙解釋說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家丟的牲口是一頭草泥馬。
我頓時感覺自己心裏一百萬頭草泥馬都長出翅膀來了,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好牲口。”
老丈哭喪著臉說官爺,您罵也罵回來了,可以幫老漢我找馬了嗎?
安胖子認真糾正道:
“草泥馬不是馬,人家叫羊駝,講道理其實跟羊的血緣關係要近一點。我們當公務員的對科學的態度要嚴謹!”
老頭沒想到碰到個較真的技術型捕快,隻能又老老實實地請我們幫他找羊。
長安西市就這麼點大的地方,一頭羊駝走丟了當然不會很難找,沒過多久我們就在一家屠戶的家裏找到了已經變成一地零件的羊駝。
老丈雖然哭得稀裏嘩啦的,但是最後還是忍痛送了我們一見麵錦旗。
從那以後,每次我隻要看到那麵描金大字繡著“草泥馬”的錦旗,就覺得自己的肝都在隱隱作痛。
這種日了狗的無聊日子一直持續到天寶十一年的盛夏。
我記得那正是一個烈日炎炎的午後,連窗外的蟬鳴都熱得有氣無力。
我還在琢磨著要不要偷懶回去睡一覺,黑麵神忽然一臉嚴肅地推開了我們九五二七小隊辦公室的大門,說都別睡了,有任務了,這次你們都跟我一起出動。
這幾個月我們跟他一起出任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看到他也不當回事,反而懶洋洋地招呼他一起過來喝兩盅冰酒,說等太陽沒那麼毒了再出發也不遲。
意外的是,這次他沒接我們遞過去的酒杯,臉上的表情難看得就算是他那黑到發紫的膚色都遮蓋不住。
他把我們手上的酒杯一把奪走,怒吼道都他媽把你們身上的吊兒郎當給老子收起來,這次的任務和你們以前出過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我們趕緊坐直身子問道。
“出事了。”
黑麵神為了強調自己的威嚴,本來想把手上的酒杯摔個粉碎的,但是看看杯中還在冒著冷氣的酒水又有點舍不得。
“昨晚怡春苑發生了疑似邪派高手殺人的命案,怡春苑的當紅頭牌被人不聲不響地殺死在房間裏,今天早上才被人發現,現在報官已經報到我們的上級那裏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是處理得不好,我們整個西市分部都會很被動的。”
黑麵神將手中的冰酒一飲而盡,又咂了咂嘴,這才沉聲道。
啊?死人了?
我和扛把子聞言俱是一驚。
大俠哥聽了這消息,是興奮得一躍而起,看那表情是大有英雄終於有用武之地的意思。
而胖子看事情的焦點更是和我們截然不同。
他摸著自己的雙下巴想了半天,才一臉惋惜地說道:
“怡春苑的頭牌啊?我要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叫什麼、哦、小桃紅的吧?她可是副總捕頭的相好啊,我上次陪副總捕頭去喝花酒的時候還見過一次……嘖嘖,那胸大腿長的,怎麼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