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原處,不動聲色地吃著飯,注意力卻已經完全集中在那個清秀的年輕刺客身上。
沒過一會兒,他吃完了飯起身走人,我連忙丟下一錠銀子在桌上轉身追去,連找錢都沒要,反正可以報銷嘛。
那年輕人出了芙蓉樓以後,很愜意地在街上逛著。
這讓我略微有些懷疑。
因為我記得很清楚,那天那個刺客的官話非常不標準。
不過出於對瀟瀟的信任,我立刻用“偽裝”這個借口把心裏的懷疑搪塞了過去。
清秀小哥逛了一會兒之後,徑直走向後街的民宅去,在一處大宅院中消失不見。
我湊近一看,頓時心裏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
那所宅院不是別人的,正是當朝一位以清廉著稱的大人的府邸。
在其他達官貴人普遍聚居在皇城附近的潮流下,他依然堅持住在後街發跡之前的老宅裏。
這讓很多人都對他心生欽佩,更是許多年輕人的偶像。
講真心話,我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他竟然會卷入裏通不臣,這樣的叛國陰謀裏去。
“算了,進去看一眼就走。如果能證明瀟瀟錯了的話,正好也能還這位大人一個清白。”
抱著這樣的心思,我原地騰挪,瞬間就上了牆頭。
以我對自己輕功的信心,普通朝臣大人的宅邸我還是可以做到來去自如的,完全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探索一遍。
隻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才剛一跳下院牆,腳踝就踢到了一根細如發絲的陷阱繩索。
繩索另一頭連接的鈴鐺,也“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
“壞了!被發現了!”
我心中一驚,然後感到惋惜無比。
毫無疑問,瀟瀟沒錯,錯的是我,以及整個社會輿論。
因為在觸發警報的一瞬間,我就已經認出來,這正是高麗棒子們最喜歡的警戒方式。
何況如果你心裏沒鬼,弄這套玩意兒幹啥?
這位大人顯然是一個大奸似忠的主,把宅院定在遠離貴族區的地方,也根本不是出於什麼廉潔奉公的想法,而是為了方便作為高麗刺客們的一個據點。
緊張的情況不容我再多做考慮。
幾乎是在警報響起的一瞬間,一群拿著棒子的人,已經從各處房間裏、花壇後麵、大樹上一湧而出。
為首的正是那個我們在芙蓉樓碰上的年輕人。
“哼哼,你中了我的奸計了!”
那年輕人、不、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高麗刺客的家夥,當即手一指,悍然下達了絕殺的命令:“動手!”
“臥槽!這麼狠?都不想抓住我審一審的啊?你說的沒錯,好奸啊!”
一步錯,步步錯,眼看高麗刺客們紛紛圍了上來,我心裏發苦,再不敢有半分猶豫,輕功全開,直接轉身逾牆而走。
在我身後,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大呼小叫地追了上來,大有必殺我而後快的架勢。
隻是,棒子兄弟們,這裏是長安,不是你們的高麗欸!
你們在別人的主場這麼囂張,真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