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著緊張得手腳都無處安放的胖子坐下,二話不說,先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提醒說哥,這是茶,不是酒。
我沒理他,淡笑道:以茶代酒,先敬人魔閣下一杯,謝過屢次不殺之恩。
哼,知道就好。無心人魔冷哼一聲。
看到他沒有當場翻臉的架勢,胖子才總算放鬆了一點,左右看了看,勉強笑道,我說這不會是鴻門宴嗎?該不會待會兒你們一聲令下,旁邊就有幾百刀斧手一擁而上,把我們剁成肉醬?
無心人魔對這種沒營養的笑話充耳不聞,更不予回應,看得我尷尬癌都犯了。
倒是天王好脾氣,認真解釋道這鬆鶴樓又不是我們開的,人家打開門來做生意,又怎麼可能埋伏刀斧手,我們還沒那麼大麵子。
無心人魔哼了一聲,話多。天王訕訕地笑了笑,閉上了嘴巴。
包間又陷入了沉默,無心人魔今天好像特別酷,不,他一直很酷。
但我卻有點煩了,跟我耍酷有啥用啊,我又不是軟妹子?
心中一急,我開門見山地問他,你們到底是敵是友?
無心人魔依然懶得開口,天王代為發言說,常言道以茶會友,兩位既然願意坐下來喝我們這杯茶,而不是讓外頭的大軍衝進來捉拿要犯,那自然就是朋友了。
我敲敲桌子,提醒他這杯茶可不好喝,這個朋友更不好交。二位也知道自己是要犯,那自然就明白我這個神捕和你們同桌吃茶要冒多大的政治風險,還盼二位不要讓我失望。
天王嗬嗬直笑,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然後他就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問我,聽說第七神捕最近正在奉命追捕閃電教的餘孽?
我麵不改色地回答天王閣下倒是消息靈通。突然提起這茬,是不是知道閃電教餘孽的老巢地點啊?
天王哈哈大笑,說六扇門監察天下,都不知道閃電教的老巢在哪裏,若是我說知道,這個六扇門的臉上,隻怕也要過不去啊。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爽,淡淡道:那閣下何以教我?
天王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的時候,無心人魔已經冷然插嘴:狗改不了吃屎。
我擦,這是在罵我嗎?
看到我還有些懵,天王連忙解釋說,主上的意思是,既然是神棍,那自然還是在神棍聚集的地方。
我嚇了一跳,問西郊?
這一次,無心人魔卻眼觀鼻鼻觀心,安心對付起自己麵前的茶水來,天王更是笑吟吟地端茶送客。
我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拉起胖子轉身就走,出門的時候胖子還咬牙切齒地問我要不要讓外麵的人衝進來,給無心人魔來個甕中捉鱉。
我踢了他一腳,說捉個屁的鱉,人家既然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就是告訴你,他根本就不怕。別費神惦記這隻王八了,馬上收隊,我帶你們去西郊捉泥鰍。
西郊?
對!西郊!
我肯定地點點頭,把所有的神婆神漢全部抓起來細細地審一遍,輪子教的人肯定就在其中!
胖子被我瘋狂的命令嚇得渾身肥肉一抖,追上我說大哥,你知道西郊有多少民間方術從業者嗎?你就因為一個通緝犯的幾句話,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把他們全部抓起來,你要顧忌社會影響啊!
什麼社會影響!
我霍然轉身,斜眼看他,要是輪子教再來一波殺壁襲擊,誰負責?
胖子看我發飆,趕緊改口說你現在是老大,你說什麼都有道理。不過這個隔離審查總要有一個名目吧?我們用什麼名義抓人?
這個時候我已經滿腦子都是怎麼追捕輪子教的事情了,這點小事想都沒想就隨口回答說:
掃除封建迷信唄。
走了一截路,我突然發現身後竟然沒有腳步聲跟上來,就回頭問胖子說你幹嘛啊?怎麼不走了?
這胖子臉上表情特絕望地看著我,說大哥,我們現在就是封建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