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神捕的狂妄叫囂,像是一下子捅翻了馬蜂窩。
原本死寂無聲的亂葬崗子裏,突然如雨後春筍般,鑽出一個又一個麵目凶惡的人影。
我靠?!
看著韭菜似一茬接一茬的腦袋,我真心想問一句你們剛才到底躲在哪裏?
墳地迷彩保護色嗎?
一個離我們最近的惡人,指著我們暴怒地叫道,說!你們的棺材是想要翻蓋的還是滑蓋的?
我被這個清奇的問話方式雷得不輕,正想和老張調笑兩句呢,忽然聽到耳邊傳來蚊蚋般的“快跑”兩字。
啥玩意兒?
我愕然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再一回頭,眼中卻已經隻剩下這油滑老頭子狂奔的背影。
他飛快地甩動著雙手,竟然像是腳踩風火輪一樣,嗖地逃遠了。
嘎?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先前出聲那惡人怒叱一聲:
裝完逼就想走,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墳地咯?
我腦子裏還在轉著不著邊際的念頭,那人已經拔出兩柄黑黢黢的匕首,飛快地撲了出去,追向張神捕。
他不動手還好,這般一動,我才驚訝地發現,他的實力竟然絲毫不下我和張神捕。
可憐張神捕之前才和妖僧中二大戰了一場,正在虛弱的時候,沒跑兩步就被這人追上,躲過了刺向後心的一刀,卻被另外一刀割在了大腿上,頓時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惡人大喝一聲,騎在張神捕身上就要了結他的性命。
見此情景,我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怕是不行了,老頭子雖然嘴賤自私了一點,但是終究給我提供了不少幫助。
且慢動手!
我驟然拔劍一挑,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那惡人的匕首。
他似乎也沒想到我輕功居然這麼高,後發先至還能接下他的招數,吃了一驚,從張神捕身上跳起,退後幾步,擺出了重重戒備的架勢。
我提劍擋在張神捕麵前,可惜還不等我講兩句漂亮話,更後方的惡人中,又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家一起上。
鏘鏘鏘!足足七八把刀劍就在一刹那封鎖了我身周躲避的空間。
不好!
我心中一緊,這才想起城外和城內乃是截然不同的局勢。
那些需要混跡在長安城中吃食人間煙火的,除了中二妖僧那樣的奇葩,大部分都是隻有幾招三腳貓功夫的小雜魚,但是這亂葬崗子裏卻不一樣。
窮山惡水出刁民,高山深林多怪異。在這裏汲取瘴氣屍氣練功的,最次都是邪道中的高手。
就像現在圍攻我們的七八個人,其中尤其以三個人功力最高:
一個就是那名最先開口的雙匕惡人,實力在我接觸過的高手中,幾乎可以用出類拔萃來形容;另外還有一個手拿方便鏟、脖子上掛著一疊兒紙錢當項鏈的頭陀和一個滿臉奸笑、宛如奸商的胖子,武功也和他不相上下。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邪道中人盡是這等奇形怪狀的家夥?
我出腿逼退了奸商打出來的拳頭,然後一劍揮去,兩柄匕首和方便鏟同時架上來,吱呀的金屬摩擦聲中,劍身上擦出三道長長的火花。
借著火花和月光,我看清楚了那雙匕惡人的麵容:
這家夥輪廓倒是正常,但是小半邊臉卻都被漆黑的胎記所覆蓋,乍一看去,我還以為他隻有半張臉,在墳地這樣陰森的環境下,更是嚇了一跳。
“長得好的都娶老婆生娃了,隻有這些長得醜的才心思扭曲來作惡吧。”
張神捕雖然氣力不濟,但是底子還在,我接住了三個最厲害的敵人,他對付其他惡人倒也遊刃有餘,戰鬥的間隙,居然還能閑心跟我探討起“論惡人的養成”這個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