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大背景下,天劍門不討人喜歡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了。
隻不過當時天劍門的勢力如日中天,門中弟子雖然不多,但是個個都是絕代天驕。說得難聽一點,哪怕是個燒飯的夥夫,武功都不見得比少林武當的掌門弱了。
所以當時隻要腦子沒壞掉,誰都不會為了一兩個不肖子弟,就跟天劍門全方位開戰,多半會選擇自認倒黴、繼而息事寧人。
可惜忍氣吞聲不代表忘記仇恨,怨恨的種子就這麼埋下了。
到這位大英雄的時代,他的武功冠絕天劍門曆代傳人,但是人數卻是最少的,整個門派就隻剩下他一人得到了真傳。
在他被整個武林圍剿之後,天劍門的傳承就算是湮滅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就算日後還有一些殘餘的門人弟子幸存,他們或者和天涯魔君發生交集,又或者創立了鐵劍派這樣的小門派,但是最後都還是難逃歲月的洗刷,連天劍門這個大名鼎鼎的名字,最終都徹底銷聲匿跡了去。
天劍門啊,敗就敗在了囂張、不會做人上啊。
魯一發最後感慨了一句,手上發力,哢噠一聲扭開了石門的機關。
轟隆隆的石門推進聲中,一個充滿了古老腐朽氣息的黑色洞窟,緩緩呈現在我們麵前。
在那門後的洞壁上,假死人墓四個大字像是被鮮血所染紅的,曆經百年時光,那種觸目驚心的顏料依然沒有褪色,像是惡魔沾血的嘴唇,在嘲笑著我們這些遲來的後人。
而在洞壁之下,通往古墓深處的門洞口,還傲然站立著兩尊惟妙惟肖的機關傀儡人。
經曆過少林的十八銅人陣以後,我對於這些機關傀儡之類的東西始終都抱有一絲警惕之心。倒不是說我就真的怕它們或者怎麼樣,而是覺得,以我自己的血肉之軀,和這些木石打造的死物去搏命,未免太不劃算了一些。
大家跟緊我們的腳步,機關傀儡交給我們,不要擔心。
魯一發和哭腔鬼,在看到那兩具傀儡的第一時間,眼神中就冒出了綠色的光芒。
兩人在笑麵佛和扛把子的護翼下,一馬當先就衝了上去,我們其他人也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每個人的手都按在兵器上,隻等這兩具傀儡鬧出什麼幺蛾子,馬上就給它好看。
然而出乎我們意料的是,一直等我們走到兩具傀儡麵前,它們依然一動不動。
難道是放的時間太長壞掉了?哭腔鬼猜測道。
魯一發搖了搖頭,說不會。上一次我雖然是從另一個入口進入假死人墓的,但是對公輸家的傀儡我有信心,短短百年,還不至於損毀到不能動彈的地步。
於是乎兩人再次放大膽子,圍著兩具木人研究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們都帶著哭笑不得的神色抬起了頭,說我們可能繃得太緊張了,這根本就是兩具裝飾用的假人,和什麼傀儡一文錢的關係都搭不上。
假人?
我和其他人麵麵相覷。
公輸家又不是傻子,在這麼明顯的地方擺兩具假人算個怎麼回事?鎮墓獸嗎?
有那麼一刹那,我突然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失聲驚呼道,不好,這兩具木人就是一個誘餌,為的就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真正的麻煩肯定還在後麵。
什麼麻煩?
話音落下,隻聽我們身後猛地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周圍頓時煙塵彌漫,嗆得大家連連咳嗽,墓道中僅有的光線在一刹那間就消失了去,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黑暗中,不斷有人驚慌失措地問怎麼了、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隻有魯一發的聲音還勉強保持著平靜。
他用一種比塵埃更膈應人的嗓音,緩緩吐出了五個字:
媽的!斷龍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