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頭叫來幾個水手一問,立即就報上了一組準備的數字。
因為我們在物產豐饒的冰火島停留了超過預期的時間,加上又有海神肉的補給,所以在極北之地消耗的糧食並不算多,至少能有十來天的糧食富餘。
那就行了。
孫二爺麵無表情地說道,傳我命令,開船,就停在離那島一裏之外,我們修整十天再繼續回航。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我聽了以後,心裏卻是陡然冒起一股寒意。
胖子也是在旁邊嘀咕,說難怪別人講心不黑做不了生意,今天老子算是見識到了。
孫二爺這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雖然不是親手殺掉那島上的人,但卻是他娘的要等他們活活餓死,再上去收拾殘局啊!
區區幾十裏的航程偏移,當天下午就完成了。
靠近島嶼之後,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島說白了就是一座突出海麵的石山,麵積還沒有一畝地大,上麵怪石嶙峋,沒有任何動植物,海鳥也少得可憐。
在島的一側,擱淺了一艘大船的殘骸,半個船體都側翻在水裏,看起來應該是完全報廢了。
島上還有一群衣衫襤褸的水手,剛看到我們的時候,表現得歡呼雀躍。
然而當發現我們在一裏外停船之後,這種歡呼立刻轉變成了惡毒的咒罵。恨意之濃烈,即使我在隔了這麼遠的地方,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呃,你說,我是奸了他們的老母?還是殺了他們的老爹?嘴至於這麼臭嗎?
我摸了摸鼻子,問旁邊的胖子。
胖子聳了聳自己被海神肉又養胖了一圈的肩膀,說誰知道,興許是知道自己的陰謀被識破,惱羞成怒了吧?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們聽著對岸那群人的咒罵從中氣十足,到虛弱無力,最後到絕望閉嘴。終於,在四天傍晚的時候,滿心絕望的對方有的劃著大船上的救生艇,有的甚至就隨意扒拉了一塊木板,就朝著我們的寶船衝了過來。
喲嗬,這就動手了,比爺想得更沒有耐性啊!
孫二爺冷冷一笑,滿臉不屑的神色。
大概是沒有淡水了吧?看他們大船撞成那個樣子,淡水儲備估計早都漏光了。如果說吃的還能捕魚,那喝水這方麵就隻能看天意了,可惜這幾天都沒下雨啊!也真虧得他們還罵得那麼起勁,口不幹嗎?
學霸大俠哥平靜地分析道。
兩人像是完全沒有把隨波逐流靠近寶船的遇難者們放在眼裏。
在這個距離上,以我們的眼力,這些陌生人嘴唇上幹裂的血口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別說他們壓在身下的刀劍了。虧他們還自以為藏得很好的樣子。
“可笑,看樣子他們是真打算武力奪船了,果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狂刀放下搭涼棚的右手,笑道。
一時間,隻聽一片哐啷哐啷的脆響,甲板上一片寒光閃爍,個個都是刀槍出鞘。
說實話,在船上無故呆了這好幾天,骨頭都有點鬆動了,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必要的。
隻是這個時候,孫二爺卻是豪邁一笑,說想來他們的收獲應該也不少,我得先騰點空間出來……喂!小的們!火龍炮準備啦!
啊!這尼瑪……
不要!
我們紛紛臉色一變,但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孫二爺已經氣壯山河地一聲令下。
放!
下一刻,隻見一股喧囂的火焰,從船首火龍像的嘴巴裏噴吐出去,瞬間就把前方十餘丈的廣袤範圍,完全囊括在內。
呼呼的火焰燃燒聲,遮蔽了海風的呼嘯,直到噴出的火焰終於變得稀薄,孫二爺才終於像想起什麼一樣,回過頭來問我們,剛剛你們要說啥,我沒聽清……
我一臉呆滯地望著一片火海的水麵,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都完全凝固了,嘴巴還保持在阻止的口型,半天閉不回去。
那上麵已經一個活口都看不到了,隻有幾艘被燒得全無形狀的救生艇殘骸,正在緩緩下沉。
半晌,我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不,沒事了……
孫二爺還以為我們在怪他突然大開殺戒,連忙解釋說那些人都是不懷好意的,我不動手,他們反手就會殺我們,我也是為了寶船的安全著想。
不是這個問題啊……
狂刀呆呆的轉過頭來,望著他,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說你知道大家準備得多努力嗎?你一把火就給燒了……你於心何忍呐。
孫二爺:……
我猜他當時的心理活動一定是這樣的:
那你又知道我這門火龍炮準備得有多努力嗎?不讓它開張一下,你又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