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牆的?你怎麼有功夫來管我的閑事?外麵那個幹掉了嗎?
聽到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鐵索橫江眉頭一皺,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鼻血,不滿地說道。
被他稱為“砌牆的”那人,一邊往大殿裏走來,一邊以一種渾厚的嗓音淡淡回答道:
沒,跑了。那家夥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江湖上以前沒聽說有這麼棘手的晚輩……你也知道,我輕功不行,就沒追了。不過有方孟、何健他們兩個跟過去,搞定他問題應該不大。
聽到他這話,我心裏莫名鬆了口氣。
看來無心人魔已經得到我的信號,撤了。
如果追兵隻有兩個人的話,他雖然會比較狼狽,但是脫身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他雖然不是以輕功出眾的先天高手,但也絕對不差,配上那讓人絕望的殺力,除非那兩個去追他的先天願意付出至少一條人命,和他同歸於盡,不然理論上是留不下他的。
隻是下一秒,剛剛呼出去的那口氣,就又被我半途掐斷,把剩下的一半活活吞了回去。
因為我看到了那個“砌牆的”真容。
這是一個真正可以用“巨人”來形容的漢子,數九寒天還赤裸著上身,炫耀著一塊塊岩石一樣的肌肉。
他的胳膊足有我的腰身粗,可偏偏放在他身上,竟然一點都不顯得矮壯,反而無比協調。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貨的身高有點太誇張了。
本來我的身材已經算得上高挑了,但是跟他一比,居然隻到他肚臍眼上去一點點,連胸口都勉強。
他往那裏一站,大殿高高在上的屋頂,都像被拉下來一大截,殿中本來就昏暗的光線,更是被瞬間擋得漆黑一片!
好在在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略微適應了一下,眾人大致的視力還是能保持的,隻是看不到色彩。
砌牆的雖然身高驚人,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不顯得猙獰蠻橫,反而給人一種厚道而憨實的感覺。
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說又是一個後起之秀啊,能把玩繩子的打得這麼慘,已經多少年沒人做到過了。
鐵索橫江冷哼一聲,說呸,要不是老妖婆中途插手,他現在早都已經被我摔成肉泥了。
砌牆的聞言發出一聲豪邁的哈哈大笑,說你這欺軟怕硬的滑頭,你隻會欺負這老弱病殘,還不興人家聯手的啊?要不,你怎麼不早點挑戰巔峰期的掌教殿下,或者給這位小兄弟十年成長,看他能不能打得你滿地找牙。
鐵索橫江立刻悻悻地哼了一聲,不吭聲了。
難得在曉月組織中碰到這麼一個願意講公道話的漢子,我不由得瞬間對砌牆的好感大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砌牆的一進來,就默不作聲的黑木崖掌教突然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
白城!你這個貌似憨厚的奸險小人!去死吧!
幾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大殿的空氣裏,突然響起無數淒厲的裂帛之聲。
黑暗中,萬千暗影浮動,數以十計的通天錦爆射出來,像滾滾的海嘯,瞬間就把整個大殿都淹沒在內。
我注意了一下,所有錦緞的起點,都是從黑木崖掌教的身後飛射出來的。
看來她一直不說話,卻並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在蓄力憋大招,此時讀條讀完了,這威力果然驚天動地。
一條條弱不禁風的緞帶,在天人級真氣的催動下,幾乎爆發出了攻城錘一樣威力,打在哪裏,哪裏的岩石就被撞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刹那間,我隻覺得自己眼前,盡是無邊無際的暗影在浮動,耳邊雷聲滾滾,被緞帶炸起來的煙塵和碎石,彌漫了整個大殿,期間隱約能聽到鐵索橫江“瘋婆子”的叫罵。
通天錦的暴走,一直持續了片刻時間,方才緩緩止歇。
這個時候,大殿裏早已是狼藉一片,滿地都是破碎的緞帶碎片,和崩裂的碎石,哪裏還看得出半點聖地大殿的神聖莊嚴。
有了這一擊之威作為映襯,黑木崖掌教端坐在黑暗巔峰的身影,無端多出了一種懾人的威嚴,讓人不敢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