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想再與宋琰說笑幾句,然外邊已是有婢女催促,言是時辰近了,當去宮中麵見羅皇後了。
椒房殿內,羅嫻笑意盈盈,正端詳著置於跟前的兩幅百子千孫圖。
宮人等讓雲玦坐與皇後右側的位上,而與她能得相視的座上,楚妍已然悠閑地小抿著薑茶蜜水。以左為尊,慕容瑾畢竟比不過太子之貴,此番安排,雲玦倒也不覺有不妥之處。
而在楚妍旁的,是羅皇後所出的長女,晴陽公主,慕容淩,頗是鄙夷到:“母後,這代王後也是太高看自個了吧,我等都已侯了多時了,她才姍姍來遲!”
雲玦不由得站起,還未待其啟口,皇後已是搶先到:“休要理會淩兒所言,新婚之夜後,焉有不貪睡會兒的?”她隨即又望向晴陽公主:“今是你兩位兄長成婚之時,少說些敗興之語,還不改口喚聲長嫂二嫂!”
那無關痛癢的一語責備,慕容淩又微微頜首淺淺一笑,權當方才的折損未有過。
而羅嫻輕咳了幾聲,緩緩說著:“我身為太子和代王母親,他二人成婚,自當是略備薄禮。盼著你二人能為慕容氏早添子嗣,此百子千孫圖是命繡工精湛的婢女兩月所成,而畫中之字,是本宮一針一線親手而製!”
雲玦與楚妍拜謝之後,她仔細查看,才知麵前的這幅繡作多有瑕疵,旁人瞧來定會說是拙劣。而餘光掃去,楚妍手中的可謂是上乘。
雲玦微斂笑意,一麵勸慰著自個並非是皇後有意有這般所為,一麵則是異常留心的將繡品卷起收攏。
她並不願多言,隻是仔細聽著羅嫻的教誨,而不知因何,她提及了女子切不可有妒,並說著:“太子雖有幾姬妾,可均無名無份,也並不受我兒的垂愛,想必是不會惹得良娣不悅,而心懷妒意。可代王不同,本宮耳聞他忽然變得近女色,入長安前王宮中便多了幾位善歌舞的夫人,曾一連數日留戀夫人之中,若是日後代王對你有疏忽之處,且不可因妒生恨,鑄下大錯。若當真是難解憤恨之意,書信告知本宮即是,本宮定當替你規勸於他!”
雲玦滿是尷尬色,雙手垂於幾案下不住摩挲,而宋琰有心替大小姐言語幾句,卻被其阻攔了,她不過投去了一神色,琰兒便退回了已邁出半步的右足。
“謝母後美意,有中宮這番許諾,玦兒也不懼代王敢讓寵妾淩駕我之上了。”
雲玦的餘光瞟過楚妍,至始至終她的麵容含笑,甚是淡然。
自個近日會遭羅嫻如此厚待,還不是因慕容瑾,不免又於心中給他加了條罪狀。
雲玦抿了一口幾案上放置著的薑茶,恰於此時,一宮人步履極緩的走至羅嫻跟前,皇後取過上邊的玉器,她拿於手中把玩良久,才極為不舍的說到:“此乃上乘的和田玉所至的麒麟送子圖,是世間珍品,本宮也尤為喜愛。雖不願棄,可尋思再三,總覺是送你二人為好,可玉器不好一分為二,實是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