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嫻正犯難間,慕容淩離席,淺笑不退:“母後,無需為此事愁悶。讓二位兄嫂比試一番,贏者得此賞賜。如此,母後也不必擔憂有人言您對代王後與良娣有所偏頗!”
好個晴陽公主,竟是建議她與妹妹二人相爭,不,方才的一幕幕恐是皇後母女先前便商榷好的,因中宮聽聞大悅:“好,且依你之言。”
羅嫻又裝作深思熟慮狀,終是到:“即是伴皇子左右,其婦言婦行當為天下女子表率,何不將對夫君的期許繡於絹布上,等你二人成之,也近午膳時分了,就且入廚室悉心烹飪一二菜肴。”
莫殤聽聞,目光不免移向了宋琰,而二人相視片刻,唇微啟,似是都有意讓對方先言。
慕容淩見此情境,輕笑後到:“二位兄嫂身後的婢女似是對母後的安排有所不滿,母後覺得是否讓她們將微詞說來!”
中宮示意後,莫殤額頭沁出了細小的汗珠,跪地惴惴不安回著:“是奴婢令公主誤會了,奴婢隻是尋思著,如若良娣與王後菜肴做得難以下咽,豈不是壞了中宮近日大好的心境,所以奴婢以為……”
羅嫻卻是即刻怒了,手中的三組小鼎重重落於幾案上:“好個奴婢,見你顫顫巍巍之樣,分明是假托之詞,非是出自肺腑,若不再如實道來,宮中的責罰不曉你能否經受的住!”
莫殤將頭深深埋於雙手間,聲音發顫到:“回中宮,奴婢是覺得,代王後與良娣畢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讓她二人入廚室,恐是略顯為難!”
一聲令後,莫殤已是退至一旁,而羅嫻又望向了宋琰,宋琰唯有硬逼著自個說到:“回皇後,奴婢想得與她不同,是欲鬥膽相問中宮喜食何菜肴,奴婢也好從胖相助代王後!”
羅嫻終是滿意的微微頜首。而此時雲玦躬身施禮到:“母後的一番苦心我等自是明白,是欲我二人能為天下女子表率,和睦小家,自是少不了為柴米油鹽等小事操勞。我與妹妹必當盡心製繡品,入廚室為佳肴,隻是懇請母後也饒恕了她二人的無心冒犯之言!”
“罷了罷了,今日本就應是為我兩兒的成婚欣喜,豈可被這等小事壞了愉悅!你二人各自去偏殿吧,本宮先小憩片刻。”
“女兒願與母後一起候著,看二位兄嫂何者更勝一籌!”
晴陽公主似是饒有興致,而她二人的眉角已是現了苦意。
一聲諾後,雲玦與宋琰在宮人的指引下至了椒房殿旁的偏室,那偏室狹小,放置的雜物也甚少,而僅有的一張幾案上已是放置好了布帛。
雲玦長籲了一聲,宋琰則是不解了:“大小姐因何發愁啊?據奴婢所知,你雖不是精於刺繡,可繡幾字當不是難事啊?”
玦兒一麵穿針引線,一麵回到:“刺繡自不是難事,可繡中之字卻是必須細思量啊!”
“大小姐也算是涉獵不少聖賢書之人,從中摘錄幾言,加以潤之,不就可了。”
“你應是瞧見了,中宮對代王,對我頗是不喜,我真當是取了那些聖賢書中的詞句,許是會惹得她更不快。”
宋琰伏下了身,在其近側呢喃到:“倒是能解皇後為何不喜代王,不喜大小姐,是懼代王奪了中宮之子的東宮位,奴婢也知你不願皇後以為你與代王是許能謀天下之人。可奴婢困惑的是,中宮方才為難莫殤,不就是難為二小姐,這又是為何?二小姐可是太子良娣!”
“皇後自是為了立威,她不想楚妍成了太子良娣,對其恭敬缺乏。抑或是,雲、羅二家本在朝中便有相爭之時,因而讓羅皇後對我雲氏女子另作相看!”
宋琰若有所思狀,見雲玦凝神於布帛上,卻不動針線,難免有些急了:“若是不繡出些一二,難免不被皇後折損!”
玦兒的笑意甚濃,尖細的針在布帛間迅速穿梭,不出半個時辰,其略微傾斜潦草之字已是現於絹帛上。
再次歸到正殿,羅嫻端詳了多時,甚是滿意。
楚妍的絹帛上,大意是會謹記規勸太子勤於政事,多為陛下分憂之類,然玦兒的布帛上,其大意是言明欲以私財,求取長生之術,以獻帝後二人。
“佳媳是有心了,玦兒,都言西域多奇術,而代郡離西域也近些,天下難事最怕有心人,多加勤勉,長生之術許是能求得!”
玦兒施了小禮,已達謝意,並言決不負中宮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