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呼我將軍,更不要自稱自個奴婢。”張易雙眸含情,宋琰甚是懼沉醉其中,不願抬頭與他相視。而張易稍換了下姿勢,讓她立於跟前,卻是環住其腰跟緊,深怕其掙脫離去。
“我此次偷入王宮,便是為宋姑娘,不想上蒼眷顧,讓我得以在院中見你身影!”
宋琰的心底漾起了一絲暖意,卻是極力保持鎮定到:“你即是偷入宮中,還是趕緊離去的好,若是因我而讓代王對將軍也生了誤會,我豈不是罪孽深重了。再者言,我在宮中也都好些時候了,你若真有心,怎會此時才來!”
張易卻是忍不住取笑她:“見你這幅醋意樣,我便安心了。誰言我不曾來找尋你,你與王後至代王宮的那日,我不就侯在了小亭,隻是王後在,有些話語不便說罷了。後在軍營中忙碌,確實無暇前來,堂堂男兒,總該明曉以何為重,我是一將軍,自是不能懈怠,不能有負大王恩德,否則胡人侵擾,哭得豈非百姓。”
宋琰將頭別向了一側,而張易繼續說著:“今日,我難得抽閑,便前來了。哪怕要以性命護你,我也覺無二話。”
“此誓太重,我可不敢讓你輕許,還是收回了吧!趕緊出了宮去,叫人瞧見……”
宋琰的雙眸中略有悲意,她不住催促,而張易似是勸慰之詞到:“那又如何。我已有意待大王歸來後,求情他恩準了你我這樁良緣!”
宋琰記起了尚在長安邸舍時,夜半三更,張易與慕容淩私會之事,奮力推開後,她無奈地回了簡短幾言:“將軍,奴婢可不敢有此妄想,自知難能與晴陽公主相比,將軍當是向大王求請,與中宮說明,願迎公主為妻。將軍當配美人,許也是一段能得傳誦千古的佳話。”
此次,宋琰一躍欲疾速離開,可怎敵一在沙場廝殺多年的將軍,他未盡全力,便已在宋琰跟前,宋琰惱恨不已,狠心一踩,張易卻是強忍著不出聲,將其緊緊擁住。
宋琰棄了掙紮,眼眶中盡是打轉的清淚。
“原是氣不過青陽公主,那僅是公主一廂情願,而我張易,對公主僅有敬重,並無它念!”
“此話當真?”
宋琰仍是不肯盡信,而張易則是將此事的來由娓娓道來。
追溯兩年前,長安王宮內的慶賀席宴上,張易立於慕容瑾身後,名為隨從,實為護衛代王安危。而正坐於代王對側的晴陽公主慕容淩,微微抬首,卻見張易容貌甚偉,英氣透於眉宇間,雖非是初見晉陽侯,卻是初次對張易有了傾慕之意。
忐忑了一晚,終是下令讓婢女去打探張易。得知他居於代王的邸舍,即刻親筆書寫了幾展情愫的辭賦。可婢女交予晴陽公主的,則是張易推脫再三的書信,信箋中所書的大意無外乎:一謝公主的賞識之恩,二出自寒微,生於行伍,怕牽累公主受苦,更是不敢有高攀公主之念,三他誌在北卻胡人,願為主上分憂,常年留於代地和大王一道,護吏民安寧。
晴陽公主見罷,將其丟擲了一旁,心底頗是有怨。可兩年之內,張易不曾再隨慕容瑾來長安,一番相思,卻也是錦書難寄。
而當慕容瑾近成婚之時,她滿是歡顏地讓飛鴿代為傳給兄長一封書信。書信之中,一是表恭賀之意,二則是暗示兄長,讓晉陽侯同來。
張易推脫不過,隨來長安,卻也一直小心謹慎地避著晴陽公主。
而慕容淩用盡了法子,終是在那日深夜,著一士卒之衣,欲見張易,在屋內覽兵書的他,見晴陽公主前來,驚出的冷汗將衣衫濕了大片。
他知這並不合宜,未與慕容淩多言幾句,便欲從那僻靜之路將晴陽公主送出邸舍。
可晴陽公主卻是將其拽至一棄置的屋內,話音輕柔:“張將軍,我乃父皇母後的獨女,自幼受盡恩寵,如今求娶之人豈是少數?均是王公貴子,可我卻覺張將軍才是我此生的良人。我不願為強人所難之事,顧我侯了你兩載,隻要君侯願,我明日便與父皇母後求請去,兩位兄長已成婚,也當議我終身之事了。”
眉宇之間的含羞,讓晉陽侯略不忍婉拒,可當他欲啟口之時,慕容淩又說到:“我寧可今日之舉被察覺,清譽有損,也要來一見君侯,君侯難道還不知我對你情深幾許?”
未等張易答話,外邊已是起了嘈雜聲,自是因被宋琰察覺,才會有起火那一出。
而慕容淩也不得不匆匆出了邸舍,未來得及與張易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