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0 爭執(1 / 2)

慕容貞再如何哭訴,與齊王也已是陰陽兩隔。而婢女見郡主雙腿間現了殷紅,憂心不已,苦勸之下,又因其身子支撐不住久跪,才回了軟轎折回雲府。

因齊王自縊,主上不再深究,她因而未受殃及。可自那日伏在父王棺木上大哭,慕容貞的身子即日漸消瘦,可謂形容枯槁。

那日,從塌上坐起服用苦藥,慕容貞突然問起鍾姬的近況,因著自父王舉兵長安後,便再未與她相見,自個是身子抱恙不便入宮,而鍾姬不曾現身過雲府,尋思再三,想必是不想再與自個有瓜葛而受牽累。

慕容貞雖覺失落,可並不怪鍾姬,先求自保有何錯之有。一年之前,向自個作誓,耀護自己一世周全之人,如今為了不被主上疑心是與叛賊同心,身為丞相的他不也主動請纓,與嶽丈陣前廝殺。慕容貞自是不會怪鍾姬,僅是關切她過得是否安好。

一小半碗湯藥已然全入腹中,可那婢女仍是閉口不言。

“怎麼了,為何不說?”

她叩首,不忍直視其雙眸:“郡主,奴婢是不敢說啊!”

“說!有何不敢說的,你若還緘口不言,惹我動怒,害我病更重,你可擔待得起!”

“這,夫人,奴婢知曉您與鍾姬私交甚好,不敢言,是怕您聽聞後,身子受不住!”

慕容貞逼問,那婢女不得不言,齊王自縊後,丞相在其居所中搜羅了不少與鍾姬互通的信箋,信箋之意,大概是說齊王功高位貴,理應執掌天下。慕容止先是斷然拒絕,可在鍾姬再三勸說下,有所動心,最終,則是按捺不住,揮兵長安,卻落得一身死為天下人笑的下場。

而丞相將此些信箋呈於慕容南麵前時,他惱羞成怒,將鍾姬下了大獄,由獄吏言行逼問,其宮中的婢女等也因而被牽累,在獄中一一受審問。

“分明是無稽之談,我與鍾姬相識甚久,她為人我怎會不知,豈會為這等荒唐之事,告訴我,她是否是受盡了刑罰之苦,不願招認!”

那緊抓著婢女的雙手已是顫動不已,而侍婢則是如是回到:“回郡主,鍾姬已是招認,的確收緊了刑罰,聽聞如今是血肉模糊,難辨容貌!”

慕容貞雙手垂落,勉強起身,往殿外而去,並命下人備車駕。

“夫人,你是欲去何處,如今身子正弱,不可遠行啊!”

一口汙血噴湧而出,她無力再作行走,卻是依著僅存的一絲氣力向外爬去。

婢女噙淚上前阻攔,而她則是到:“縱然拚盡了性命,我也要去見鍾姬一麵,否則,此生我都難安!”

“郡主,近臨產之時了,鍾姬對夫人再情深意重,也重不過你腹中的孩兒。”婢女見其雙腿之間現了鮮紅,知大為不妙,立馬命人去喚醫工前來。

而慕容貞已是哭喊無聲,她低語問到:“鍾姬還餘多少陽壽!”

“回夫人,據聞已在死牢,也十日內的事了。”幾行清淚,潸然而落:“你說,我還有時候耽擱嗎?哪怕是會要了我性命,我也要一步步爬去死牢!”

見慕容貞有掙脫的舉動,婢女驚嚇地趕忙許諾到:“好,夫人,奴婢這兩日便替你張羅此事,待醫工一探,你身子好些後,奴婢也向丞相稟明了,我便陪你前往可好?”

“何必過問丞相,此不過小事一樁,我還做不了主!”

而恰於那時,已在外邊聽聞多時的莫君卿則是含笑入內到:“這便是你為奴婢的不明事理了。郡主想前往死牢與鍾姬相見,盡早安排便是,偌大的丞相府還怕尋不出一車駕?”

隨即,她又俯下身對慕容貞說到:“姐姐盡管去便是,隻是,若有人相問,可切記要提及你前去丞相並不知曉,免得因姐姐的私情,而讓雲氏也受累!”

莫君卿起身,又假意惋惜到:“真替郡主不值,也怪姐姐識人不明,鍾姬利用姐姐和齊王有所聯絡,最終害得姐姐母家全亡,父死之後因鬱鬱寡歡染重病,一副行將就木之病軀,還惦念那仇人,不惜送命也要前去一探!”

那得意之樣,不禁令婢女都咬牙切齒,慕容貞好不易由婢女相攙著往床榻而去,莫君卿又隨在其後絮叨到:“不過妹妹料想,郡主是恨極了鍾姬,欲前往死牢,大罵其該死,並賞其一巴掌以解恨!”

慕容貞冷笑一聲,一字一字,生怕莫夫人聽得不分明:“夫人明知我染重疾,還來此喋喋不休饒我休息,你安的什麼心?不過我覺夫人索亞在理,一巴掌足以用作解恨!青蘿,由你代勞,讓夫人長些記性。若是丞相怪罪,由我擔著,我自會向丞相道明緣由!”

慕容貞一向與人為善,而此番吩咐,倒讓青蘿由心覺得痛快。

莫君卿的麵容已是現了猙獰,可她是避不得了,一聲脆響,麵容已是微腫,尷尬告退後,卻是在殿外憤憤皺眉跺腳。

莫君卿此番前來,自是不安好心,她是為一探慕容貞是否已是油盡燈枯,好為她早騰雲府女主之位,卻不成想在殿外聽聞了她與青蘿的交談,勸郡主盡早去往死牢,一是奔波勞累能加重其病,使其身子不堪重負,二嘛,死牢是何地,陰氣頗重,滲人得很,獄吏中多為年輕氣盛之人,她一重病之人前去,怕是凶多吉少。而若她腹中胎兒也因前去一遭死牢不保,豈不是一件令她大塊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