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 密室秘事(1 / 3)

可中宮豈會得知,那一日晌午,羅忠與雲舉獨坐於丞相置下的一處私邸,飲茶閑聊,好不愜意。

“禦史大夫以為,日後太子當真是可讓你我拿捏於鼓掌中的。”

“丞相何來此問,我自個的外孫與女兒之性子,還會捉摸不了?”

“並無它意,隻是尋思著,主上年幼時,也並不得先帝器重,他裝作是一頑劣之性的皇子,讓我父親與你均以為他能甘於作一傀儡之主。可十餘年前,陛下竟欲借齊王之力除去我等,若非有人來長安泄語,恐我等那時會狼狽不堪,抑或隻得倉促中出逃京師。你以為,太子會不會受陛下教唆,先對我等言聽計從,再待時機效仿主上當年!”

羅忠卻覺雲舉是杞人憂天:“丞相盡可寬心,有了前事之鑒,老夫早就多次提點,因著主上對東宮多有疏離,讓皇後親自教導太子,不可讓太子不學無術。而中宮對老夫之言,則是深信不疑!”

雲舉起身,負手而立,從廊道之上極目遠眺:“如此變好。隻是,禦史大夫真舍外孫兒為一被人掣肘的無能之主!”

羅忠立於其身後,相隔幾小步:“有何不舍。若太子登臨大位後乃一有為之君,恐我這外祖父,亦在其清障之列。且他僅是一黃口小兒,焉有治國理政之才,不是得仰仗著我等三家為其平天下之事,讓大梁能得存續,而非毀於慕容氏手中!”

羅忠往一側小邁了幾步,言語中大有為自個所為辯解之意:“世人誤會我等三家權傾朝野,未將君王視若天下之主侍奉,家中私錢甚過宮中。可細算來,我等把持朝綱是為了不讓慕容氏中的平庸之輩,失了這先祖浴血奮戰才不易得來的寸土河山。至於這旁人說來數不盡的私錢,不過是為我等的辛勞所該賞賜的錢財。過往之賢明人君,哪一不是對功臣不吝犒賞。”

“好一番妙論,小輩且替禦史大夫潤筆一回,呈之主上,主上見了,也好明曉我等的良苦用心!”

雲舉轉身去取斟滿了上好陳年佳釀的小鼎,而羅忠卻難從其三聲大笑中辨明其是笑言抑或真當有那意。

“老夫惶恐,方才所言不足以汙丞相之筆,不足以勞主上聖閱!”

“禦史大夫過謙了。”

二人至此不再提及此類,而羅嫻,也依父親之意,言是如今的太子太傅符卓未能教導好東宮,懇請主上更換以堪此重任之賢士。

慕容南再三過問,中宮卻是心意已決,又加之雲氏等彈劾,符卓私底多有離間陛下與太子間的父子之情,又為人輕浮,難為帝王師表,他無奈,唯有應下。自是無需揣測,雲氏等所舉薦的太子太傅是為他等效力之人,終日教導太子的便是身為儲君,不當有自個之見,以免引得君王猜忌。

慕容慎似是不明:“帝王與儲君乃父子,父子二人不應是同心協力嗎?怎還會有猜忌一事?”

“太子殿下與主上先是君臣,後才是父子。”

太子恍然大悟,史籍所載君臣猜忌之事,可謂不勝枚舉。

而慕容南得知了太子太傅所教習的混賬之言,恨不能提劍殺了那並不相授帝王之道的太傅,可無奈新晉的太傅有雲氏等庇護著,他難有下手之機。

然於慕容慎瞧來,父皇如此動怒,又加之前兩事的慘烈教訓,他更是對丞相等所言不敢心存異議。

一日,又一被太子的所論氣回了宣室殿的慕容南,長歎良久:“此子不成器,為之奈何。唯有隨他去了。至於雲氏等,為惡多端,多行不義必自斃!”

當年果是錯綜複雜,非一言能蔽之。雲玦聽由楊宦者述完,畫像之前燃著的燭火也近滅了。慕容瑾微顫著雙手換上新燭,強忍著不讓淚痕留於麵容上,可雙眸中的濕潤讓他的悲慟難能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