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她回過身,才見慕容瑾已將一方形的器皿有交予她之舉。
顫顫接過,卻能感受到內有動靜,忍不住欲打開細瞧,並不被他首肯。
“王後,內是巫醫蓄養了五六年有餘的蠱蟲,劇毒至極。”
雲玦強裝鎮定,言辭間故意流露雲淡風輕到:“由古至今,厭勝之術一項不為世人所容,有被察覺行巫蠱的宮中女子,無一不落得淒慘收場。代王予妾蠱蟲,不知是何意。”
“不為其他,僅為讓你肯信我。若日後本王有去發妻之意,你大可對本王下蠱。縱然巫蠱之術不奏效,其蠱蟲一觸即致命!”
慕容瑾言下之意,是允許自個犯下如此大逆不道重罪。雲玦將那小盒置於幾案之上,低聲到:“大王此諾過重,妾不敢受。何況,大王若有心不負,又豈需此讓妾安心!”
雲玦反倒寒心至極,難保日後慕容瑾不會借巫蠱一事治罪自個。
前世,他失了奪取君位之機,顧她不曉慕容瑾真能一朝為帝,是否會狠絕至極,卸磨殺驢。
見代王雙唇微啟,雲玦在其錯愕中含淚跪地,先聲製人到:“大王可否別再逼迫。你有奪位之心,是為了匡扶先帝等浴血留下的江山,是為了成你父皇的憾事,可謂忠孝兩全。然對妾身而言,卻並非如此,一邊是我夫君,一邊是我父親,我唯能做的便是裝作毫不知情你二人的暗爭。”
過往,她對忠孝難兩全這七字嗤之以鼻,以為有何可犯難的,定是擇前者無疑,家國之間,不向來該以國為重嗎?
可真當自個麵臨此兩難處境之時,才知無論全哪一個,都是痛心不已。
雖言前世自個死得那般淒慘,可至今她仍是不願信那是父親授意,反而願欺瞞自個是莫夫人欲借丞相之名下狠手。
褪去了外衣的雲玦,纖纖玉手已是毫無溫潤之感。正欲疾步下了高台,千餘米外已是傳來煙火之聲。
“今日,你我隻敘舊,不談其它。我隻你為難,不求你能傾心相助,但求你能曉欲除你父親,並非僅是因我的私心,更是因他作繭自縛,咎由自取。”
雲玦緘默,無言辭相對,隻是又一次倚靠在其臂膀中,遐想著十餘年前,她兩稚童登上皇宮中的高台,正愜意間,他忽然過問到:“玦兒,你以為宮中如何?”
“恢宏,氣勢龐偉,難怪有那般多人追逐帝位,先且不論能決人生死,就是立在皇宮之高處,看這繁華美景,也大有囊括天下的快感。”
她也不知自個為何會有那番言談,直覺賞煙火之時,亦是覺暢快之極。
“那,日後我替玦兒取了此江山社稷,讓你在皇宮中能得出入如無人之境,無人敢攔,可好?”
那時雖年幼,可雲玦也知有些言辭切不可出口,她用手掩住其嘴:“你想害死自個啊。你是二皇子,怎能妄想奪你兄長的東宮之位。再者言,我可高攀不起二皇子。”
“隻求你回我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