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事情,但是畢竟你是走陰人,如果地下發生了什麼變故對你的影響也一樣很巨大。”徐江琴一邊說,一邊皺起眉頭深深歎了一口氣,“地府來了一個大人物,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誰,隻知道城隍大人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非要說的話……大略是如臨大敵?”
我覺得徐江琴不去當說書人講故事真是可惜了。瞧瞧這遣詞造句、聽聽這抑揚頓挫,一句話就已經講我的注意力給牢牢吸引住了!
能夠讓城隍大人不安的人物說到底是什麼來頭?聽她的語氣,似乎對方似敵非友。
徐江琴接著說道:“那個人神神秘秘的,來訪的時候戴著一頂巨大的鬥笠,看不到臉但是能夠感覺到那囂張銳利的視線。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和城隍大人談什麼的,隻知道城隍大人不讓我跟著,而且過一會兒就用靈獸傳話出來,說這一次我們給你的任務可以不用管的。”
我驚訝地挑起眉頭:“你確定這話是城隍說的?”
徐江琴點了點頭,道:“我覺得,他做這個決定大約是不情不願的。可越是那樣就月讓人緊張啊——城隍是什麼人物!這一片地界歸他管轄,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可這個男人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徐江琴說的話句句在理,可見當了女官她的見識也增長不少。隻是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講故事,我心裏卻覺得特別沒底。地府風雲變動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我這種走陰陽的人就相當於外交官,所以,我當然是希望兩界的政治風貌都安安穩穩的,不然雖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誰知道這種道理在死人的世界裏是否適用呢?
我好奇地問道:“難道你不知道那個家夥到底來幹什麼?”
徐江琴搖了搖頭:“不知道。那個人的戒心很強,隻有在私下裏和城隍大人談話的時候才會說到正事吧。不過聽他隻言片語裏流露出來的語氣,這一次的地震的事情好像和他有關。”
我的魂體頓時顫動了一下:“他和那個謀殺龍脈的人有關係?”
“我可沒有那麼說過。”徐江琴緊張都擺了擺手,那小心翼翼明顯不想要與神秘訪客扯上關係的態度愈發讓我覺得地府要變天了。
可問題是,城隍雖然不同於山神土地,但是也有護佑一方的職責在——隻不過他保護的是亡魂而已。我印象中城隍大人也不是個軟骨頭,既然如此,怎麼會輕易就讓我不要管震災亡魂的事情了呢?
我正要追問徐江琴,背後卻忽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如果姑娘那麼好奇,不如親自來問我如何呢?”
徐江琴驚恐地站起身來,渾身發抖地盯著我的身後。我緩緩地轉過頭去,隻看到城隍大人鐵青著臉站在茶室的入口處,而他的身邊則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
這個人長得真好看,五官勻稱像是瓷娃娃,跟他一比什麼嫩模小鮮肉都該靠邊站。
但是就是因為長得太好看了,他給我的感覺才一點都不像是個正常人。最關鍵的是,這家夥光著頭穿著一身紅色袈裟,那打扮明明和釋迦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