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徐江琴臉上露出的焦急表情才讓我信服她是真的在為我擔心。
我皺著眉頭語氣急切地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你是在幫我麼?既然如此端木非那裏又是怎麼回事?他幫你坐上了城隍的位置不是嗎?”
然而徐江琴並沒有回答我,而是一揮手將所有的結界解除,用無奈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說了一些不要著急吉人自有天相之類的客套話,然後就自顧自離開了。
我這才發現這間密室與其說是安全屋,還不如說更像是牢房一點。徐江琴一走,那個鬼將也跟著走了。我摸索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出去的門,而來時的通道也早已經消失不見。
但是徐江琴剛剛已經說了讓我快點離開,自然不會將我給關起來。
我看了一眼慢慢恢複當中的北澤:他身上仍舊有黑氣在往外鑽,雖然速度變慢了不少,可室內仍舊能清楚地感覺到煞氣的存在。
看來,徐江琴真的是在保護我。如果北澤的氣息外露,那就算她是城隍恐怕也會有麻煩。之前那個百夫長說了,北澤是通緝犯。而地府之中比城隍高級的官員大有所在,隻不過以走陰人的身份我與他們沒有太多交集而已。別的不說,如果北澤真的是地府的重犯,九殿閻羅麾下隨便一個將軍出來,恐怕都夠我喝一壺。
我耐心地看著北澤身上的寒冰逐漸融化,心裏卻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什麼都看不透。
北澤有秘密我是早知道的。可是我沒想到老媽竟然在地府也有認識的人。我原本以為自己隻要跟著刀鋒隊就能慢慢找回自己的記憶,可是現在看來我的記憶恢複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事情就已經逐漸脫離我的掌控了。
可是刀鋒隊我是肯定要留下來的。沒有什麼比這種直接得到國家情報的除魔隊伍更加方便我收集信息的了。更何況,爸媽的下落一天不明了,我就一天與刀鋒隊瓜葛萬千。
在北澤身上的寒冰徹底融化的時候,之前那個鬼將又出現了。他一言不發地將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後為我打開了返回凡間的通道。
在我離開之前,他忽然深深對我拜了下去。我嚇了一大跳,慌忙躲開他那個大禮:“這位將軍,你這是幹什麼?可折煞我了。”
鬼將並不在乎自己一禮落空,仍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深深低著頭說:“方大人,或許我沒有資格要求您什麼。但是城隍大人對您是真的關心。不論日後發生什麼,我都希望方小姐不要去憎恨她責怪她。城隍大人她……日子很難過。”
我愣了一下,倒是忍不住多看了這個鬼將幾眼:可惜他的五官全部藏在翻滾的陰氣當中,不然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和徐江琴是否會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至於他所說的話,那就很有趣了。
我問道:“難道是徐江琴在計劃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是這樣,你難道不是應該阻止她嗎?”
沒想到鬼將卻深深歎了一口氣,說:“方大人不明白。地府的天要變了。這是我們躲不過的一場劫,其中的人隻能自求多福,這種時候,對錯也就沒那麼重要了。但對城隍大人來說,方大人是與眾不同的。所以即便日後城隍大人真的走上歧路,也請方小姐莫要忘記今日她曾不顧一切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