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上坐的果然是一個老人家。但是看過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 這個世界上最不容小覷的三種人就是老人、女人和小孩。往往他們是最危險的殺手,因為沒有人戒備,所以才能殺人於無形。
我走到對方麵前甜甜地喊了一聲“爺爺”:“您怎麼稱呼啊?”
“就叫我爺爺,不是挺好聽的嗎?”老人家白胡子一大把,但是精神抖擻的樣子老當益壯,果然不愧為軍界第一人。
“爺爺你這是占我便宜了吧?我爸媽說了,不可以亂認親戚的。”我無辜地眨眨眼,才不讓他輕易忽悠我。
老人家看著我笑了起來:“我叫金木。你喊金爺爺也不算吃虧。”
“好的。”我本來就不覺得他有什麼必要隱瞞自己的姓名,畢竟他是堂堂的軍界第一人,估計也隻有我這種孤陋寡聞的人才不知道他的名號。
問題是,這樣的一個大人物找我究竟有何貴幹呢?
我迅速擺正自己的位置,在腳踏上坐了下來給金木錘膝蓋:“您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爺爺要見我就直說嘛,幹嘛對我的朋友和師父出手?我很尊老愛幼的,隻要爺爺不是強人所難,我肯定不會不同意見你啊。”
“本來這事兒就是渡鴉沒有辦好。等咱們談完了我讓他給你賠罪。”金木倒是一點都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爽快地將渡鴉給賣了,“我給他的命令是將你帶來。不過如何抉擇都是隱刃自己的決定。這命令一層層傳下去,最後是不是變了味我也就不知道了。”
“爺爺您這話真有趣。”我忍不住冷笑一聲,“您是軍界的第一人啊,難道還無法管控下人的舉措?如果真的是這樣……”
我不想要讓自己顯得太囂張,連忙後知後覺地守住了花頭。
但金木卻似乎被我勾起了興趣:“似乎什麼?你放心說,我不生氣。”
我張了張口,“可悲”兩個字還是說不出來。
雖然金木的權勢非同小可,但是他到底還是個老人家嘛。我把對渡鴉的怨氣發泄在他身上也太沒品了一些。
但是金木卻從我張開了一半的口型裏猜到了我想說的話,隨機哈哈大笑起來:“身在體製之中,可悲是必然的,卻不需要為此自怨自艾。你還小,等長大一些就明白了,有的時候放棄某一些權利也是一種策略。”
我困惑地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聽不懂他的話,也沒有任何的興趣去聆聽他的從政從軍之道。
不過金木到現在為止沒有給我任何帶有敵意的感覺,反而真的像是爺爺輩一樣溫和慈祥,我都有一點吃不準他到底是要幹什麼了。
我正在心中掂量著的時候,金木卻將我抱到了他的懷中,像是寵愛小孫女一般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古舊的木梳,一下一下給我梳頭發。
他的動作安靜且安然,一下子就讓我軟化下來:“爺爺……?”
“我的孫女如果還活著,現在也像你那麼大了。”金木輕輕歎息了一聲,“她最喜歡就是我這個老頭子給她梳頭發了。老頭子我啊沒有什麼別的本事,就是給老太婆梳了一輩子的頭發練就了一身好技術,難得我那個寶貝孫女不嫌棄。”
我這個人的缺點就是心太軟。金木的語氣那麼悲傷,我一下子就又犯了同情心泛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