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開著一輛黑色的紅旗牌轎車,車內進行過改裝,車窗玻璃改變透明度之後,整輛車的後座就如同小黑匣子一樣了。
胡玉飛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難受,用手敲了敲隔板,竟然還要求渡鴉提供飲料食物。
渡鴉也是淡定,不知道在前座按了什麼按鈕,就在我們兩個中間打開了一個小冰櫃,裏麵有漂亮的起司蛋糕、還有小瓶裝的香檳酒。
胡玉飛一挑眉頭:“這都是給女孩子吃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師父你本來就不是今晚的主角啊。”
可是胡玉飛隻是給了我一塊蛋糕,說什麼未成年人不許喝酒。我頓時無語了:作為一個魂體,我竟然還要受到凡人對於年齡的規定?右邊沒有搞錯呀!
我憤憤不平地瞪了胡玉飛一眼,但是蛋糕很好吃,看在這份上我也就不與他計較香檳酒的事情了。
趁著渡鴉在開車的時候,我悄悄又將意識退回了灰白死地裏。我們一上車,胡玉飛就狐火閃閃地逼迫渡鴉關閉了車內所有的感應儀器。看胡玉飛那個仇恨的樣子,他和隱刃之間顯然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隻是他的恩怨是否與這個年輕的渡鴉有關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論如何,身邊有一個對隱刃的技術知根知底的人,總歸讓我覺得更放心。
灰白死地之中,老鼠和紅姐各自在充盈的能量之中修煉。阿寶的倉鼠輪被他拖到了北澤身邊。小家夥一邊跑,一邊滴溜溜地四處張望,像極了北澤的保鏢。
“他怎麼樣?”我蹲下來詢問這奇怪的保鏢。
阿寶的小眼睛中閃著光:“還沒有醒過來,該不會是死了吧?”
“你就那麼不待見他?也對……你是齧齒類。”我伸手將阿寶抓了起來,“得麻煩你跟我出來了。接下來去的地方不知根不知底的,到時候你要是發現哪兒有好東西可千萬告訴我。”
“敲竹杠啊?我最喜歡了!”尋寶金鼠兩眼放光,活脫脫一個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產物。
我將阿寶送出灰白死地塞進了口袋裏,然後蹲下身來輕輕撫摸躺在防護和修複陣法之中的少年毫無波動的眉眼。
最後,我隻能深深歎一口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沒有你毒舌我,我都覺得不習慣了。”
北澤自然沒有反應。我沉默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的不安:“所有的人都說你不是好東西。城隍大人之前也說過你不可相信。但是北澤,我隻想要聽你親口告訴我。孽是什麼我不懂,你和方家之間有什麼契約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說我可以信任你的話,我就會去信任你,因為……”
我頓了頓,悄悄彎下腰去在他嘴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胡玉飛跟我玩什麼未成年人的定義,討厭死了。不過免得你也一樣教訓我,出格的事情我還是忍三年再做吧。”
說完,我紅著臉從他身邊退開。北澤睡得那麼安詳,對於外界的一切全然不自知。其實按照這個家夥腹黑的個性,故意假裝昏睡來聽我的真情告白也不是不可能吧。但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隻要他醒過來,我一定保證不生氣。
我回到身體裏的時候,車已經到達目的地了。胡玉飛像是護崽子的母雞一樣不肯下車,將我緊緊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