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口,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作為一個沒有形態的怪物,在化作人形之前可以自行捏臉這件事似乎的確挺方便的。
因為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剛剛在北澤體內受到的衝擊,所以我自我麻痹一般對著無關緊要的細節吐槽起來。
但是內心深處我在想,作為所有負麵情緒的集合體,那麼北澤自己是不是也很孤單?如今麵對我的這個裏人格或許是他保護自己而創造出來的呢?畢竟,在我看來北澤是一個無比溫柔的人,而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如果要承受體內那無窮無盡的怨念和煞氣,一定會受不了的吧。
可是北澤卻生氣了:“嘖嘖嘖,一看就知道,亞亞你又在浪費無謂的同情心了。我告訴你,我可不需要你的的同情。怨氣也好煞氣也好就算是那些殘破魂魄支離破碎的記憶對我來說都沒有半點讓人不是的地方。既然從成型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不被人需要的怪物,那麼,我覺得看著他們不得不承認我的地位在我麵前跪下求饒的樣子也真是很不錯呢。”
我張了張口,最後罵了一句:“變態。”
“怎麼了,難道亞亞你不喜歡嗎?”北澤哈哈笑了起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變態在哪方麵的技術都特別好?這對你來說是好事才對。”
我差一點吐血:“拜托你不要禍害我這個未成年人,好麼?”
北澤冷笑一聲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總之,很長的一段時間北澤就是我——我不是什麼裏人格、而是唯一的人格。現在想一想,那樣的感覺可真是讓人覺得痛快啊。”
“後來呢?”雖然他的態度和故事都很可怕,但是我還是一不小心聽得入迷了。
北澤微微一笑,眼中仿佛有流星墜落一般,一瞬間驚心動魄的美麗之後就是濃濃的寒冷和死亡之色。隻聽他說:“我這麼逍遙自在地過了很久的好日子,結果卻不小心和那個老太婆撞上了。她當時是下來送魂的,可我怎麼知道?我又不關注地府的人員變動,所以我在她身上聞到大量美味的魂魄的味道,當然就餓肚子了。”
我不由得覺得奇怪:“你確定?我們走陰人不強迫魂魄的啊,若是送下去,那就一定是沒有那麼多怨念、自己願意轉世投胎的魂魄了。打壓厲鬼的工作是驅魔人做的,和走陰人無關。”
“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有魂魄讓我覺得好聞,那其中一定有濃鬱的煞氣或是怨念?哈哈,亞亞,你是故意在犯蠢來逗我開心嗎?”北澤一邊說一邊不給麵子地大笑起來,“人類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取長補短?我們進食也是一樣的道理。對我們來說,真正有人的不是冤魂,而是準備好投胎的那些安息了的魂魄啊。至於怎麼將他完全轉化:被孽吞噬原本就是一個很痛苦的過成,想必結束之後他的腦袋裏也隻能想著痛苦和絕望了。”
我看著北澤麵無表情地說出這些殘忍的話,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言歸正傳問道:“你襲擊了奶奶?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