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是怨氣、煞氣、死氣的結合體。在地府,孽這種東西一出生就立刻要毀掉,否則若是讓它成長起來,其他人可就倒黴了哦。”
北澤壓低了聲音,語調也陰森森的,聽得我毛骨悚然:“之前那個百夫長說你們是通緝犯,就是那個原因?”
“的確就是那個原因。”北澤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不過在我看來那些家夥就是落井下石而已。要是換在咱們全盛的時期,那些陰差哪裏敢來捉拿?他們就是算準了我如今的實力沒有過去的十分之一,所以才覺得我好欺負。”
“但是,他們並沒有在你手上討到好啊。”我無奈地提醒他不要忘記在我們狂奔途中無辜領了便當的陰差和孤魂野鬼。
北澤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那是自然的。因為孽就算再虛弱,對於靈魂來說也是天敵啊。何況地府那些因拆多久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了?和我鬥豈不是找死?不過,我這麼說你是不是沒有直觀的感受?這樣吧,我直接讓你自己體驗一下。”
北澤循循善誘的樣子簡直像是教書育人的高級教師,可是我總覺得他明亮的金色瞳孔裏藏著看熱鬧般的不懷好意。
不是教書育人、是誤人子弟才對吧?
我無奈地問道:“怎麼讓我直觀感受?”
“這樣啊。”北澤一邊說著,一邊像是脫衣服穿一樣直接拉住自己的皮膚掀起來一塊。
我毫無防備,眼睜睜看著自己麵前他脖子部分的皮膚一下子多出一個口子。
被餓的體內一片漆黑,然後仿佛有一雙手忽然向我的意識抓了過來!
我完全無法反抗,整個人眼前一黑就感覺自己被拉扯過去。無數的手在黑暗之中爭奪著我的意識體,而我的腦海當中則灌滿了號哭。
是的,號哭。
男女老少都有,但是聽上去又似乎都不是。一聲接一聲像是貓叫又像是慘叫的哭聲從四麵八方高低不一地灌進我的耳朵裏,仿佛化作萬千箭雨,一瞬間將我的意識撕得千瘡百孔。
難道我被算計了?
即將迎來滅頂之災的預感讓我渾身僵硬。
但是這一切卻忽然停止了。沒有黑暗、沒有拉扯我的虛無手掌、更沒有什麼鬼哭狼嚎。我渾身無力地倒在北澤懷裏,意識一回到身體裏,手腳就立刻因為恐懼的副作用而如同驚厥患者一樣瘋狂地撲騰著。
簡直像是離水的魚。
我分明用不著呼吸,此刻卻下意識長大了嘴巴,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是不是嚇到你啦?沒事,有我在怎麼會讓你受傷?”北澤一邊說著,一邊從身邊扯下一塊金色花瓣放進嘴裏嚼碎,然後直接用親吻的方式送到了我的口中,“乖,念清心決。”
我下意識地照做,等到將花瓣的能量完全吸收,這才勉強算是平靜了下來。
“那、那是什麼?”
我感覺自己像是剛剛跑完了幾千米的馬拉鬆,整個人都要猝死了。
北澤微笑著用手指當木梳整理我的頭發:“那就是孽啊。成千上百年的憤怒、怨恨、無助、痛苦積攢在一起形成的東西。至於黑貓的形態,隻不過是咱們的個人喜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