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降頭都被這氣息給壓製住,遠遠地逃離出去,完全不敢接近。
無色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皮肉在接觸花瓣的一瞬間開始溶解,血紅之中混著黃白相間的脂肪層,到最後則隻剩下森森白骨。
金色花瓣貪婪地爬上了他的身體,發出大快朵頤的聲音。
我用力捂住了嘴,這才忍住沒有吐出來。
無色的身體很快被消磨殆盡,由佛家心法強化過的靈魂卻還在掙紮著。然而北澤沒有半點同情,將他的怨恨和不甘連同身體裏瘴氣的毒素全部吸收了個幹淨。金色的花瓣散去之後,地上竟然連半點血跡都沒有留下,就仿佛無色這個人從頭到尾便不曾存在過一般。
北澤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如此純淨的煞氣和怨恨,味道可真不錯啊。日後你就日日夜夜在我身體裏受著煎熬,作為對她的贖罪吧。”
“什麼贖罪?”我忘記了躲藏,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北澤的身形明顯僵硬了一下。但他立刻就轉過身來,嘴角微微揚起,臉上一副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模樣:“你跟過來了?”
“我不放心。”我看了一眼原先無色所在的地方,“不過好像太晚了。”
“所以,你是要回去告狀麼?”北澤的語氣當中莫名地帶著強烈的敵意。
我聳聳肩,反問道:“告什麼狀?無色受到瘴氣侵蝕,失去理智被心魔控製,如果不是你當機立斷將他誅殺,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端。別說告狀,我應該幫你去請賞才對。”
北澤沉默了片刻,然後笑了起來:“小丫頭還真是長大了。不過別以為這樣就能夠渾水摸魚。你來這裏多久?聽到了些什麼?尤其是……”
“尤其是什麼?”我笑眯眯地歪了歪腦袋,“這裏的迷陣對我的神識限製太大了,除了視覺之外其他的感官都受到很大的壓製。我們快點從這裏出去好不好?我現在像個殘疾人似的都快難受死了。”
第180章
我和北澤不約而同地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所說的贖罪的話我隻當沒有聽到,心髒卻因此而愈發覺得溫暖起來。
原來我所有的委屈不甘北澤都感同身受。他真的是邪惡的那一麵嗎?如果是那樣,為什麼我的心跳為他而加速,身體像是泡在溫泉裏一樣,舒服得能夠安心地睡去?
我忍不住拉住了北澤的手。他一挑眉頭:“幹什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和你這個千年老妖怪比起來,我本來就是小孩子。”我嘟噥著反駁,然後又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偷走了別人的聖物,當然不可能乖乖地還回去了。”北澤微微一笑,忽然將我拉到身後,“不過,有些人可能對這樣的決定不太滿意呢。”
他將我拉開的一瞬間,一大團蚯蚓從我們頭頂掉了下來。那蚯蚓落在地上之後迅速蠕動著,不知道從哪裏召喚出大量的蟲子,然後一眨眼就露出了苗女果果的形態。
我警惕地倒退了一步:“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說過了,我是咱們寨子的聖女。”果果手中捏著一團血淋淋的東西,滿臉都是憤怒的表情,“我不會允許你傷害祖母和其他人!”
果果完全不聽我的解釋。她張開手,袖子裏頓時傳來嗡嗡的聲音。無數的飛蟲從她的袖口裏飛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像是烏雲。
北澤的金色花瓣才剛剛打出,竟然就一瞬間讓那些蟲子給啃食了個幹淨。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嗬,還真是遇上硬茬子了。”
我看著那漫天的蟲子頭皮發毛:“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怎麼就笑不出來了?”北澤淡定自若的模樣讓我下意識地覺得安心了不少。就在這時,一連串藍色狐火才我們後麵飛了出來,終於在那些飛蟲所化的烏雲當中開出了一個洞來。
蟲子烤焦的味道格外刺鼻。我的靈魂一陣刺痛, 連忙警惕地念起了清心咒。北澤第一個發現我的異常,冷笑一聲向著果果衝了過去。
我的清心咒並沒有起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反而覺得越是念咒靈魂裏頭就越像是針紮一樣痛得厲害,很快,我的眼前就什麼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