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果果白皙紅潤的皮膚下頭滿是蠕動的小蟲，看得我密集恐懼症都快要犯了。
“你……不是人？”我震驚地質問道。
果果伸手撈起那些不斷落下的死蟲子，用完好的半邊臉對我笑了起來：“賤種果然是賤種，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拔身上插著的匕首。
果果身後若隱若現的黑龍虛影在我接觸到匕首的一瞬間發出一聲慘叫，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看來，張秀木果然中了果果的招了。沒有想到他們的蠱蟲竟然連魂體都能夠傷害，這可真是萬裏挑一的本事。
我猶豫了一瞬間，然後還是一鼓作氣將匕首拔了出來。
匕首上頓時釋放出一股血腥氣。張秀木慘叫一聲，整個身體開始暗淡下去。
果果完好的眼睛裏閃過驚訝的表情：“看不出來，你原來這麼心狠手辣。”
我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手中的匕首失去了法力的束縛之後就恢複成了黑龍靈劍的模樣。然而，這柄陪伴我度過無數戰鬥的神兵已經徹底失去了原先的靈氣，死氣沉沉的樣子讓人看著心裏難受。
我的手一碰，刀刃就完全化作了粉末。劍柄當啷一聲落在地上，當場碎成了好幾節。
張秀木的身影在我的眼前閃過。我和他的交流並不多，但是在最早先的時候，他的的確確是我身邊最強大的力量。
他的話不多，存在感也很弱。妹妹張佳林的死似乎將他所有的牽掛都燒毀了。我有時候甚至奇怪他到底為什麼要繼續做我的劍靈：如果他說一句想要自由，我絕對不會牽絆他半點。
可是張秀木偏偏一路默默支持幫助著我走過來，即便到現在他的戰鬥力已經逐漸跟不上我所遇到的敵人的水平，可他還是兢兢業業地扮演著輔助的角色，不論是充當臨時坐騎還是化作防護屏障，再不濟單純作為我的眼線，他都沒有半句怨言。
他分明是人，大多數時間卻寧可以黑龍的形態安靜地在灰白死地裏沉睡或是修煉，隻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化作人形。就連老鼠他們都說張秀木雖然不是個難相處的人，但也很難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一個存在感低下的人為了保護我而被降頭師捉走，然後……
我的心裏忽然咯噔一下：張秀木是被降頭師捉走，為什麼卻會落到果果的手裏？
我體內被某種奇怪的能量幹擾著，仍舊無法滋生出任何的力量。我試著用灰白死地向外輸送了一點點能量，也立刻就被吸收殆盡了。之前從黑龍靈劍上進入我體內的龍怨怎麼都無法消除，一絲絲地貼在我的魂魄上。
我警惕地瞪著果果：“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果果咯咯地笑了起來：“我？我是這一代的聖女啊。和你那個賤人老媽不一樣，我會帶著我們的寨子站上力量的最高峰！”
“你這麼囂張，你祖母同意？”我冷冷地瞪著她，愈發覺得事情不對勁。我心想：說不定我們都被這個小丫頭給騙了，就連北澤也一樣：恐怕那個老太婆根本不是這個寨子真正的話事人——麵前這個蘋果臉的小丫頭才是！
果然，隻聽果果笑著說道：“祖母怎麼會反對我所說的話呢？她最寵愛我了。你的那隻野貓偷走了祖母的東西，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幫忙把它要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