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是在‘聖亞’酒店門口停下的,我看著依稀帶著熟悉感的酒店名字,眼前甚至出現了恍惚——曾經,喬江北也帶我過來這裏過的。
門童小跑著過來開了車門,蘇念深看了我一眼:“跟過來。”
我抿了抿唇,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酒店——而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天意,我哥定下的房間,就在喬江北長期包下的那間總套的斜對麵。
蘇念深帶著我走進酒店房間,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到了地上:“暫時我住這裏,有什麼事可以過來找我。”
我應了聲,彎身撿起地上的外套走到衣架邊上掛好,回頭的時候,卻看見蘇念深昂藏的身體倚著酒櫃,單手撐著櫃台正在打量我,眼底的光芒內斂。
四目相對的時候,他並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眸光反而越發的放肆了起來,我有些無措,站在那裏,走過去也不是,不走過去也不是。
良久,見他都沒有想要開口說話的跡象,我不得不硬著頭皮開了口:“……哥,我是不是……得先回舍爾那邊?”
蘇念深笑了聲,略顯淩厲的臉部線條都跟著那道笑意緩和了下來,他朝我走過來,絕對的身高差距,讓我一米六八的個子被襯得跟一米五一樣。
衣架就在牆角,而蘇念深的靠近也不知道為什麼,讓我覺得好像帶了侵略性,我有些不安,下意識隨著他的腳步後退,直到身體撞上了牆壁,退無可退,我眼前的蘇念深也才停下了腳步。
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目光放肆毫無遮掩,在那樣極具攻擊性的注視下,我的身體甚至都開始發抖:“哥……”我抖著嗓子喊了聲。
蘇念深笑了笑,卻沒有鬆開我,反而越發的靠近,他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很強大的攻擊感,就像他喜歡的冷兵器一樣,整個人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利箭,光是對視都需要勇氣,和喬江北完全不一樣的氣場。
“……幾年不見,你倒是真的長開了……”他低低說了句,意味莫名的,也讓我不安的。
在我五官上梭巡了會,像是要將我的臉刻進他的瞳孔裏,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知道,等到蘇念深鬆開我的時候,我的身體都已經快要僵硬了。
他回身,走回酒櫃,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杯:“暫時可以不用回去,我在老K麵前承認了你是我妹妹,舍爾想利用我的關係網擴大她的交際圈,她得捧著你,你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也可以。”
我看著他輕晃酒杯的模樣,卻突然覺得,眼前的哥哥,和記憶裏的哥哥,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也是,經曆了那麼多事情,被我拖累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換成是誰,也都不會再和以前一樣那麼對我的。
心底難受得要死,我垂下眸子,站在那裏半天沒動,蘇念深喝完了杯子裏的紅酒,對我說了句:“你隨意,這裏還有其他房間。”
我點頭應下,看著蘇念深擱下高腳杯轉身要回主臥,下意識喊住他:“哥!”
男人身體微頓,回眸看了我一眼:“什麼?”
“就是……”我咬了咬唇,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就是,舍爾那邊,會不會有點不好交代?”
“什麼不好交代?”蘇念深眉心微蹙,轉身走回待客區的沙發坐下,示意我也跟著過去。
我依言走過去,選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想了想,才道:“就是,你和老K演了這麼一出雙簧,固然我是得到了舍爾的信任,可是相對的,在舍爾眼中,這也是我們兄妹關係緩解的前奏。”
“你剛才也說了,舍爾有求於你,所以對於我,她是不會再用強硬的手段了,那麼,在舍爾看來,我應該是會更願意呆在你身邊的,這樣一來,我怎麼回去舍爾身邊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
蘇念深看著我,半響,他有些失笑,低聲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在喃喃自語:“倒是小瞧你了。”
他閉上眼眸靠坐在沙發裏,高大的身形讓待客區的空氣都開始顯得有些逼仄,我也沒再說話,隻是就那麼看著蘇念深深邃的五官。
良久,他終於睜開眼,看著我,眼底的光古怪到了極點,也似乎,帶著些許的躍躍欲試,我有些不安,喊了聲:“哥……”
蘇念深笑了笑:“當初在法國那邊,和我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麼?”我愣了下。
“想和舍爾在一起,她能給你安全感的那些話。”蘇念深看著我。
我趕緊搖頭:“不是真的,隻是那個時候……”
“好了,我知道了。”他打斷了我:“那麼,辦法還有一個。”
我看著他。
男人勾起嘴角,攤開雙手,姿勢慵懶:“用女人的身份呆在我身邊,而不是妹妹。”
我呆了呆,覺得自己的聽覺好像是出錯了。
蘇念深卻朝著我點了點頭,像是在推敲細節,也像是在說給我聽:“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我想要,你不願意給……不僅對舍爾那邊有借口,就連……嗬。”
最後麵的話,被淹沒在了那些逐漸模糊的字眼裏,我無從得知,他想說的是什麼,光是那些聽得清楚的言語,就已經讓我猶如五雷轟頂,連反應都忘記了有。
蘇念深起身,朝我走過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我:“清楚了嗎?很好的借口,而且,有這一層關係在,我還能保你……不會被舍爾碰到一丁半點。”
“……可是,可是你是我哥!”我有些失控,連帶著聲音都跟著尖利了起來——怎麼可以那麼做!
“我不是。”蘇念深的眼眸一點一點的暗沉:“蘇文靜,我沒有承認過你是我妹妹這一點,隻是,暫時,你需要這曾身份而已,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渾身發抖,看著蘇念深,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願意演這場戲?”蘇念深挑眉看我,無所謂的鬆開放在我下巴上的手,他站直了身體:“也行,那就以當初對我說的那些話為借口,你喜歡舍爾,也願意陪她上床,這樣,呆在她身邊,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