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屈打成招(1 / 2)

車子在淩晨的環城快速路上風馳電掣,剛出市區後,一路上什麼紅綠燈,垃圾車、砼車對於這輛奔馳的轎車來說幾乎不存在。黑臉刑警把車開的像奔喪一樣,還記得剛出藥山路與愛旗路交叉口時,車子一個緊急製動,使銬在車內鐵籠中的崔賽橫著飛了起來。未愈的手腕讓手銬再次深深嵌入肉中。其實車子隻是因為車速太快,輾軋在路上一包黑色垃圾而已,但黑臉刑警一直罵罵咧咧。崔賽驚魂甫定之際鑽心的疼痛讓他禁不住打了冷顫,透過後視鏡他能清楚看到黑臉刑警醜惡的嘴臉,內心對其的厭惡和憎恨瞬時又增加了一千倍,同時也默默的詛咒他一萬回。

雖是淩晨,夜色卻很重,一絲黎明的影子都看不到。車子雖然在末路狂奔,崔賽心中卻雖早就釋然。但自己最終被帶向何處?命運又會怎樣的安排卻是未知的。

出市區後,街區繁華落幕見不到一盞霓虹燈,隻有微黃的路燈機械地生硬地重複地從眼角閃過。此時相信崔賽的情緒積聚了太多的委屈無法渲瀉,一下子又把他推向五個小時前,他感覺眼中有火的痛感,牙齒也咬的直響

他真的不想再回味五個小時前那份屈辱那種痛苦那種折磨。就在五小時前,就在他從陰司回來,凝神冷笑麵前的黑臉鐵塔男時,時空雖在轉換,卻結合轉變地迅速。幾乎是同時,近乎八十秒的一頓毒拳,瞬間瓦解了崔賽剛剛建立的信心。眼前這個號稱打黑組的隊長絕不會顧忌什麼司法監督、刑訊逼供、什麼躲貓貓、喝水水這樣的意外死亡,似乎發生在他手上一點也不稀奇,這絕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崔賽一看,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喊“別打”再看。他趕緊雙手架擋著並大聲告饒說:“警官,別打了,我配合。”

“哈……”嘶笑聲如夏日悶雷,低沉而又轟響隻不過笑聲中夾雜著一股血腥和暴戾。

“說吧……”

“問我什麼,還是說黑莓的模件嗎?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是我做的,我電腦中還有CREATOR的開模源文件,至於如何出關,如何獲利我真的不清楚,還有加工簽字,我也是代表單位而已,蓋章都是單位的。你們知道的,這並不代表什麼。”崔賽感到自己這一刻腦子雖然清醒,可是語言組織起來卻邏輯不通,而且說話有些費勁,也許是身上的衣服太少,房間無暖氣再加上長時間沒有食物供給熱量,抵抗外界的寒冷就明顯不足了。

“什麼,言外之意,還是不認,字是你簽的,貨是你驗收交付的,所有的單據憑證全是你的簽名,怎麼給我編故事呢?我要的是紀實不是演義。”說完黑臉隊長又是一陣長笑,這次的笑更讓崔賽記憶深刻,那笑聲尤其是那——臉上的胎記一蹦一跳,就像一隻癩蛤蟆趴在他的臉上,上下蹦來蹦去。長在臉上那橫肉讓崔賽看到了絕望,看到了膽賽。果真一場暴風雨正鋪天蓋地侵襲過來,也許以下這段時間所有的文字都會成為一段空白,因為無論用怎樣的語言都無法描述崔賽所受的酷刑和人格的侮辱,同樣無論用怎麼樣的語言都無法貼切的準確形容概括。這一切都是蒼白無力的,心悸心痛,那一刻將永生在崔賽腦中烙印定格。所以,沒有人忍心,沒有人殘忍到去一層一層揭開那受刑的一幕一幕。所以,這段曆史要湮滅在記憶深處,否則崔賽寧肯選擇再死一千次。

此刻的崔賽有氣無力嘴角擠出幾個字“都是我,我說。”黑臉男還沒有從剛才的快感中跳轉過來,讓崔賽猛的一個大拐彎反而讓他覺得很詫異。本就不高興大半夜接這樣一份苦差,何況剛剛從醫院躥回來累的不得了,如今能交差了,管他死活對錯呢?隻要簽字畫押,再好不過。

緊接著從三樓到一樓,還是跌跌撞撞地幾乎是黑臉男一手給掂上去的。頭套摘後,崔賽看到自己站在一個房間門口,黑臉隊長正在房間裏打開視頻錄像設備,抬頭看房間的銘牌上寫著審訊二室。回身看身後好像是一間羈押室,裏麵有三名染著紅黃綠發型的小青年正抓著鐵欄杆大罵看管他們的協管。崔賽仔細打量那三個青年,個個長著娃娃臉。崔賽心想不會都是未成年吧,看樣子都挺像的。崔賽想再確認一下自己的判斷,忍不住探過頭去看個究竟。此時,黑臉的隊長正好從一側的房間閃身返回,順著崔賽的眼神歪頭斜著向裏看了一眼,而後折身大步向羈押室走去。崔賽一個人晾在走廊上,隻見那黑臉隊長將手中的幾張A4紙放在協警的桌上。順手抄起一個電棒,直接在鐵欄杆一捅。“咯吧、咯吧”幾聲電擊的聲響後,三名青年怪叫的掀翻在地。“打開門”,黑臉一聲大喊。協警順從的打開鐵門,踏步進去之後如凶神惡煞掂小雞般,頗有點李逵闖江州的旋風勁。手腳並用,動作大開大闔,每個落點都能聽到隨之而來的哭爹喊媽的慘叫。崔賽親眼目睹不禁大呼唏噓。其中一名小青年可能隻有十四、五歲,那一刻崔賽心中熱血沸騰,他想阻止,可自己仍是泥菩薩,如何度其他泅渡之人呢?要不是手腕傳來的痛疼,他真以為無常又把自己帶到陰間地府了。隨後,三個人被扣了起來,在那麼狹**仄的空間,黑臉隊長竟如此的靈活,他先將黃毛的扣了左手和右腳,合銬在長條椅上了,而後將紅毛的雙手倒扣在牆上,接著又把綠毛的雙手合抱銬在欄杆上。不大一會兒,三個青年都消停了,誰也不罵了,個個臉上幾無人色,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