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指向淩晨四點,送崔賽的黑臉和另一名辦案協警對其罵罵咧咧一路不絕於耳,崔賽不反駁、不頂撞。他的確身心疲憊,他一路都在思考,到底命運會有什麼新的安排。黑臉扭身衝崔賽喊道:“一會體檢、體表檢查時,不要亂說話,要問起了就說無病無傷,反正你亂說也沒有用,最終折騰的還是你自己。我和老侯是夥計,原先他在鐵路審查站時,我道上的哥幫過他。你不知道上一次有一個隻剩半條命的我都送進來了,那小子也夠狠,上了一趟廁所一個不留神讓他把鐵管子快給我吃完了,NND,拍片時肚子裏一堆。”
黑臉嘴裏不幹不淨地嘟囔一會,聽崔賽沒反應,黑臉再次斜瞄一眼後座的崔賽說:“聽著沒,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胡球說再耽誤我事,那就別怪我專門挑一個有AIDS、大三陽、吸毒啥的,說不定還有玩斷臂的號送你進去。”說完竟自己給自己說的笑出來眼淚,而且笑的誇張到鼻連泡都流了出來,樣子誇張到了令人無語形容。
崔賽冷眼回看他一下,但並未言語。窗外一座建築群漸漸出現在視線中,濃重的夜色下借著依稀昏黃的路燈能看清個大概。不用說,單看這高牆電網就曉得這就是他的歸宿。
下車後,兩人推推攘攘推著崔賽來到門卡,黑臉打開手銬一陣奸笑說:“唉,你這外套風衣不賴,綿羊皮的吧,脫了吧,這衣服裏麵不讓穿,全發新的,回頭讓你家人給你帶回去。”崔賽順從的脫下外套,此刻他沒有任何感覺,雖然他不隻一次對自己的命運很置疑,可還是由著命運的驅使往前走著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忘記了寒冷。
進門後,第一道崗武警哨也叫老虎口,其實像地鐵站入口一樣一刷卡進一人,手續證件一押,一行人走到二崗登記。
“哪的?”
“百花裏4號4座56A。”
旁邊的小門扭身走出一個年紀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年的老獄警,湊過去往登記本上掃了一眼,淺然一笑,嘴角蹦出一個“好”的口形,回身還特意看了一眼崔賽,隻這一眼不同尋常的打量,讓崔賽感覺對方的眼神充滿了神秘。
緊接著又進入一個鐵皮房,崔賽被喝令脫光所有的衣服。崔賽知道這就是黑臉所指的體表檢查,從黑臉不停的衝他擠眼更確信了自己的推測。原來這裏是檢驗體表外傷,崔賽上下打量自己,除了手腕有殷紅的血往外滲,左手的手腕翻著肉,身上渾身上下都疼的不得了之外,竟無一處明顯外傷。黑臉在一旁幫腔說:“沒事,這手可能銬緊了,其他的沒有啥。”旁邊立的女軍醫早就顯的不耐煩,本想女的也許可能避諱崔賽赤身裸體的樣子,其實女軍醫壓根沒有抬頭,低著頭俯在幾案上在表格上飛快的填上了五個“合格”。說了一個字“收”。在她抬頭的瞬間她使勁盯著崔賽的下體,兩眼中冒出道道火光。被她這樣一盯,本來就有些局促的崔賽更覺得赧顏羞澀,本能的他兩條腿不自覺地並了起來。沒想到那名女軍醫竟被崔賽的行為逗樂了,手後著嘴吃吃直笑,邊笑邊說:“咦,這是我今年收的最棒的一個。”這話充滿了曖昧,崔賽趕忙拾起了自己的衣服慌慌張張地穿了起來。
出了體表檢查室後,前方有一名獄警領路,崔賽心頭有些真的蒙,反正走一道鐵門,背後就能聽到“咣”。這在這麼寂靜的清晨,在如此陰暗陰森之地顯得多麼令人聒躁不安。崔賽每當聽一聲“咣”也跟著沉重的撞擊一下,他已記不得過了多少鐵門,隻知道心很沉痛……
也許沒有走幾個鐵門,更沒有走幾分鍾的路,可讓崔賽感覺好像走了半個世紀。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想想自己半生,雖不能說順風順水,可也算是左右逢源。除了感情不如意稍有遺憾,但事實上,一堆女孩向崔賽示過愛,但他和她們始終保持一定距離,因為——安心妹妹。自己如今身陷囹圄,可謂身敗名裂,成了一個社會的累贅、毒瘤,一個被遺棄的廢品物。而且馬上就會和一群偷、搶、吸毒的壞人同處一室。在這魍魎世界與群魔共舞蹈,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又如何去再次麵對安心,這個身份,這個層次,還有還有……
一時太多的偏激讓崔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沮喪與崩潰,他全然不知走廊上幾個若隱若現的遊魂正悄悄地接近過去,崔賽兩眼迷離根本沒有在意那些遊魂是誰?
崔賽經曆了非人的40小時後被連夜送至看守所,在進號的走廊上兩三個鬼魂斜貼在牆上張牙舞爪,而崔賽眾人根本沒有覺查。中間那位額頭上有一團火焰的標記,它正是夜叉和天龍八部的跟隨者——那摩延天,夜叉和天龍八部受二隱的指派伺機對崔賽下毒手,這位就是他派來的。就在那摩延天一眾布成合圍準備一踴而上時,一隻白貓“喵”的一聲躥了出來,把崔賽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吸引過來。眼前這隻通體雪白的貓毫不俱人,步姿優雅,落地無聲,從崔賽等人對麵一步一步走來。那摩延天自然認得這隻靈貓,自量以他們的力量3V1絕不是對手。不消一秒鍾,一夥鬼魅一陣清煙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