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左文亭還不叫左文亭。那時候她叫莫輕語，很裝逼的名字，但是聶長遠覺得比左文亭好聽了不止十條街。莫輕語長得精瘦矮小膚白臉嫩，穿著一身男人休閑裝，臉蛋卻是十足的漂亮小姑娘，眉頭中心有一點紅痣，讓人一見就想到佛祖座下的18歲觀音。聶長遠剛要詫異原來還有姑娘也喜歡玩蛇的，對方一出聲就打破了他所有的激動。莫輕語不是來找聶長遠鬥蛇的。她想要買一顆上好的蛇膽，一定要眼鏡蛇或者扁頭瘋的。聶長遠手上就剩兩頭扁頭瘋，都是他的心頭好，哪裏舍得賣。莫輕語不停的往上加價，聶長遠冷聲道：“多少錢都不行！”莫輕語氣得臉紅脖子粗，更像小姑娘了，還是被調戲了的。她想揍人，可是聶長遠人高馬大肌肉梆子杠杠的。瞧著那些肌肉梆子，她氣得臉都紅得跟喜宴上的雞蛋殼般，低聲吼道：“你到底要如何才可能會把蛇膽給我？”“怎樣都不能。你走吧。”最後她沒有辦法了，委屈著小嗓音道：“那你知道哪裏有蛇膽可以買到不？”說到這個聶長遠就想起了三代二少爺的眼鏡蛇，可人家是二少爺，看著眼前女扮男裝的小家夥，心中突然起了一點求而不得的同情心理，問道：“你到底要蛇膽來幹什麼？”莫輕語還是不肯說。聶長遠冷聲道：“不說就別想拿到蛇膽。”莫輕語驚喜的抬頭，“你肯把蛇膽給我了？”“先讓我聽聽理由。”蛇膽是毒也是藥，一般人取蛇膽無非是用來做藥，這小子一臉扭扭捏捏的不肯說的樣子倒是讓聶長遠好奇了。“這個……我是拿來做藥的。”“治什麼病？”“解毒。”“什麼毒？”蛇膽治病最靈效的是清熱解毒，祛風祛濕，明目清心；外敷的話一般是用來消炎止痛，對皮膚病很有療效。這些療效一般的蛇膽就可以達到效果。這小妞咬死了要眼鏡蛇或者扁頭瘋，顯然不是用來治療字那些拉拉雜雜的毛病。“很奇怪的毒。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醫生說一定要找到眼鏡蛇或者扁頭瘋的膽。”“老中醫？”“……是的。”莫輕語是個好孩子，聶長遠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撒謊。這樣的對手太沒有挑戰性了，聶長遠揚了揚腦袋道：“行了你可以走了。”“……什麼？你……你說了我會蛇膽給我的。”“我說了會把蛇膽給你。前提是你要說實話。”“我……我說的是實話啊！”“我建議你回去找一家騙子學校修煉個一兩年先。”“你……你……你……”可憐的好孩子大概從來沒有和人吵過架，想罵人都找不到詞彙，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你欺人太甚！”聶長遠非常樂嗬的笑了。劉二缺嘴巴非常缺德嗎“這到底是誰家孩子啊？真是造孽！把她養成了廢物樣就不要亂放出來放蕩撒！”莫輕語一張臉紅得都要滴血了，“你們欺人太甚！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哎喲，還學會威脅人了。”劉二缺摸著半邊臉做惋惜狀，“太作孽了！他家長要麼是和他一樣二缺，要麼就是遭遇了大難不得不放他出來找人救命。要不你就把蛇膽賣給他吧！”聶長遠斜眼看這缺德家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善了？”“沒辦法。你看這小家夥長得一副小觀音的樣子，一個眼神就可以點化世人了。幸而她現在還單純，等以後學會了怎麼用眼神勾人的時候，可就不得了了！”莫輕語聽得雲裏霧裏，但是感覺得出來不是什麼好話，憋著臉道：“你們是在罵我嗎？”“沒有的事呢！哥哥是在讚你啊！”哥哥……聶長遠牙酸了，這死缺德的分明是怪蜀黍！莫輕語又湧起希望，“那你願意將蛇膽賣給我嗎？”“我倒是想啊。可惜哥哥我沒有你要的蛇膽。”莫輕語糾結的望著聶長遠，眼中混合著殷切、警惕、害怕諸如此類的神色，清清楚楚的印照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裏。良久，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嘴唇充血如花瓣一般盛開，看的聶長遠一陣陣的心癢難耐。這個時候他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妞了，車子上二少爺的貨物早被他忘了個精光！“我……說實話。但是你們能答應替我保密嗎？”小妞兒終於下定決心。這時候的聶長遠早已心思動搖得立馬就要坍塌了。他有些困惑，自己這是發情期到了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小丫頭一言一語都能讓自己這麼上心呢？說實話，再磨一陣子說不得聶長遠也會拱手相讓的。但是小姑娘太單純，根本不會運用她的臉蛋和眼神，滿眼睛都是祈求和對於自己吐露秘密後會不會挨家長訓的彷徨神色。“可以。”劉二缺馬上獻殷勤，“哥哥保證一定會替你保密的。”“說了實話。你們就會把蛇膽賣給我嗎？”這個劉二缺做不了主了，笑嘻嘻的在聶長遠耳邊道：“就這眼神你還受得了？我是受不了了。”聶長遠冷笑道：“可惜你沒有扁頭瘋的膽。”劉二缺立馬一臉懊惱無比的神態。聶長遠發現劉二缺是在狂扇風的嗾使自己將蛇膽給小姑娘，這不太符合劉二缺一貫的唯利是圖作風。再看小姑娘，真的很漂亮，即使她留著小短發即使她穿著一身男裝，眼睛一眨就能勾動男性的心魂。小丫頭被聶長遠滲人的眼光看得有些害怕了，卻又竭力的想要表現出不卑不亢的風範來。聶長遠歪了歪頭，點頭道：“如果你說實話，留下你的身份證和電話，我可以賣給你。不過，一旦我發現你有撒謊的痕跡，你就滾吧！”“我不會撒謊的！”小丫頭堅決的說。“那你講吧。”小丫頭抿了抿嘴唇，左手抓著右手，深吸一口氣後道：“其實我要眼鏡蛇或者扁頭瘋蛇膽是為了……”聶長遠耳邊突然響起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