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數數誰最悲慘(1 / 2)

聶長平有個非常好的習慣,就是晨跑。在家的時候必須每天在小區下麵繞道跑一圈,然後去買早餐再沿著街道踱步回去。在學校的時候則是每天晨跑三圈後回宿舍洗個澡然後才去吃早餐上課。這次回姥姥家是趁著周末回去的,本來預定周末回來結果星期一才下火車,聶媽媽已經向學校請了假,誰知道周一下午她又被渣爹爆了頭,於是聶媽媽不得再向學校請另外四天的假。鑒於她破了頭,聶媽媽嚴禁她做劇烈運動,前幾天都將她禁足在家裏,到第四天終於收回了禁足令,但也隻肯讓她在樓下轉悠一圈。聶長平轉悠完帶著早餐到了家後,沒有急著找鑰匙開門,她站在門前,呆呆的看著對門。左文龍租這個房子租了四年,可是隻住了一年就不見人影,聽房東說他是出去旅遊了。就在他走後不久,聶長平收到了那個雕塑。兩年了,兩年沒見這房門打開過。聶長平長久的盯著那扇門,直到身後的媽媽打開房門,驚訝的道:“平平,你站在門口發什麼呆呢!”“啊?沒什麼,隻是突然想了些事情。”“什麼事情?”“學習的事。”聶媽媽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聶長平進了屋子,突然轉頭問媽媽:“媽媽,一個人會記住另一個人一輩子嗎?”聶媽媽淡笑道:“肯定有的,你姥姥不就是這樣嗎。你想要這樣一個人?”聶長平有些迷茫,“有這樣一個人,應該會很辛苦吧?”“人情世故,冷暖自知。單看各人怎樣的活法了。”聶媽媽摸著聶長平的後腦勺,“怎麼了?”“沒什麼,憐惜姥姥。”“她是個固執的人,所以這輩子活得都不如意。”“可是現在她很開心。”“那也晚了,她都快入土了,幾十年的苦楚換來這片刻歡愉,值不值誰知道呢。”聶長平若有所思。“你喜歡那個男孩子?”聶媽媽還是忍不住問道。“哈?哪個男孩子?”“對門那個。”“媽你在說什麼?”“別騙我了。學習上的事哪裏要費你那麼大精力去發呆?你剛才對著對門足足發呆了三分鍾,你到底在想什麼?”聶長平一愣,然後輕笑道:“媽!好吧,我剛才確實是在想他……但是喜歡這個詞太誇張了,我和他都沒有幾次交集,最多隻是對他有印象。”“都沒有幾次交集,他都走了兩年了,你還記得他,就足以說明他給你的印象不一般了……不過我不讚同你喜歡他。那個男孩子背景太複雜。”“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子,不上學不讀書,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文質彬彬得像個王子,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誰都不知道他有什麼背景,這足以見得他背景的複雜程度了。”聶長平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左文龍的身份,一個看起來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子,不上學,神神秘秘不知道幹什麼,以及讓人恐怖的身手,讓聶長平想到兩種職業:殺手OR特工!但是不符合常理啊,殺手也好特工也罷不都是應該有一張大眾臉才好辦事嗎?這一位……隻怕一走上街還沒出手就被人給盯上了!而且他殺人時的狀態,不像訓練有素的特工或者殺手,而像是,某種純生態的野獸!“平平,你在想什麼?”聶長平伸手抱住媽媽的腰,“我對他並沒有好感。他讓我覺得害怕。”“你怕他?為什麼?”“直覺。”說完聶長平覺得自己說的太唯心主義了,怕媽媽又擔心她精神有問題,遂補充道:“我覺得他是個狠角色。”“沒事,咱們不惹他就是了。”聶媽媽拍著聶長平的後背,“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他?”“我在火車站好像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大概是回來了。”“那也沒有關係,他最多也就是和我們不熟悉的鄰居而已。”聶長平輕笑著點點頭。是啊!他最多就是我們不熟悉的鄰居而已。這樣定位就挺好。一個救過自己一命的,危險的,不算熟悉的鄰居。“媽媽,我們下午去廣源寺吧。我想把把尊雕塑送回去。”“你想將它送回去了?”“嗯。”“怎麼起的心思?”“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了。”“好吧。這個月也是該去一趟廣源寺了。我要去燒一炷香,保佑你和遠遠一生健康平安。”聶媽媽撫摸著聶長平受傷的腦瓜子輕歎道:“媽媽能給你們的已經很少了。”聶雲知道聶媽媽是在恨自己不能給兒女一個慈愛的爸爸一個完整的家,頓時都不知道是該心酸還是該憤怒,隻能安慰道:“媽媽,不是你的錯。世間的負心漢比比皆是,你隻是運氣不好而已。”“不能什麼都怪運氣。也許是媽媽確實不努力,才拴不住你爸爸的心。”“不,你努不努力都拴不住他的。”聶長平斬釘截鐵的道:“世間男兒有癡情也有薄情,撿到好的那是運氣,見到不好的也隻是運氣,和撿的人的人品好壞有什麼關係?運氣之事大抵如此,站在同一起點最終總會走想不同的人生軌跡。你隻是運氣不好撿到了紀敏言這款極品,在他的人生信條裏,女人從來就是物品,你拴不住他,別人也拴不住他。你看看紀敏言現在身邊多少女人,你見到過哪個女人能真正拴住他?”“李佳佳就可以……”“媽媽你真是說笑。讓我們來看看紀敏言的女人裏麵誰最悲慘吧。你有我和長遠,姚玉麗有紀芙蓉和紀海君,你們都是功成名就的了。其他的我記不住名字的那些小三小四們大抵如紀敏言生活中的家具,用的不爽了就扔的,但是她們得了錢財,美貌還在,完全可以順利結婚生子。李佳佳看似和紀敏言糾葛最深,但你以為紀敏言就真的那麼深愛她?如果深愛她,他就應該和你離婚然後跟她結婚,因為李佳佳年紀已經不小了,她為他蹉跎了太多歲月,而且她不能生育,紀敏言唯一能給她的就是婚姻。可是紀敏言沒有給。”聶長平摸著自己的腦殼,冷笑連連,“我不知道男人會有多少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心愛女人的寵愛,但是相信絕對不是紀敏言這種方式。我當著他的麵羞辱李佳佳他也沒有那我怎麼樣,頭上這一榔頭也是因為我罵他老畜生他才給我的。媽媽,我可以想象,如果紀敏言不給李佳佳婚姻,她會是紀敏言所有的女人裏麵最悲慘的。姚玉麗已經得到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隻要紀敏言不破產,這兩人足可以保證她的下半輩子不會再窮困潦倒;別的那些如過眼煙雲的女人起碼得了紀敏言的錢財之後還可以找個新地方找個新對象結婚生子,李佳佳卻不行,她已經耗死在紀敏言身上了,就算紀敏言給她再多錢,錢財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聶媽媽頓時聖母心又作祟,“這麼說來,李佳佳豈不是很可憐?”“嘿!”聶長平立馬不幹了,“你這是在同情她?她可是個千年禍害,害人終將害己!”“我不是同情她,隻是……”隻是什麼,聶媽媽也說不出來,大概是有些話身為母親總是不好對女兒訴說,她沉默許久,才道:“我運氣不佳,卻是苦了你和遠遠。”聶長平搖頭,“最苦的不是我,我和他感情不深,聶長遠就更不用說了。媽媽,若不能放開他,最苦的永遠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