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年前那僧侶(1 / 2)

和尚捧著盒子帶著聶長平走進側門的一個小院子,院子裏有一個石桌,周圍圍著四個石墩。僧侶將雕塑放在石桌上,然後抬手請聶長平坐下。“師父,如何稱呼您?”聶長平看著和尚的眼睛,問道。這個和尚果然如記憶中的模樣,長得五官端正,說不上很帥,但是也能讓人記住麵孔。他麵目和善,看起來像個很真誠的人。“貧僧法號洛迦。”“珞珈?珞珈山的珞珈?”“世人眼中有兩個珞珈山,不知道施主指的是哪個?”聶長平沒有被普及過佛教知識,自然不知道還有一個屬於觀音老巢的洛迦山,“我隻知道武漢的珞珈山,難道別處還有嗎?”“自然有的。觀世音大士修煉的地方也叫洛迦山,洛水的洛,迦南的迦。”聶長平抓著脖子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可見我跟佛無緣的,不知師父當初為何就選中了我?”“緣之一字,並不在於知識淵博與否,而在於你內心深處的本能之力。”聶長平搖頭,“師父,你講的太深奧了,我不懂。”洛迦緩緩的眯了眯眼,聶長平覺得他眯眼時的動作讓他看起來像一隻狐狸。“施主,你聽過佛陀弟子阿難的故事嗎?”聶長平搖頭,媽媽虔誠心佛,卻並不有意引導她也去信,自然不會給她普及關於佛家的故事。僧侶將左手放在木盒上麵,輕聲道:“佛陀弟子阿難出家前,在道上見一少女,從此愛慕難舍。佛祖問他,你有多喜歡那少女?阿難回答:我願意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從橋上走過。”僧侶輕歎道:“前世因,現世果。天緣自有天緣之道。”聶長平似懂非懂,這禿驢怎麼跟她講起佛教裏的愛情故事來了?“這和我要問的問題有關係嗎?”“你問的是天緣。”“所以,你說的天緣就是前世輪回?”“凡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聶長平不是佛教徒,對輪回這種東西沒有執念。她皺著眉頭想了許久,然後試探著問道:“師傅,如果有一個人,你偶然的遇見過他,然後你很怕他,怕得隻要一想起就能讓汗毛都豎起來;可是你又很想他,想得夜裏輾轉反側。那該如何是好?”“你為何會怕他?”“因為我見過他化身魔鬼的樣子。”僧侶想了想,問道:“你想忘記他嗎?”“如果我想呢?”“我可以幫你忘記他。”聶長平更不解了,頓時笑道:“你怎麼幫我忘記他?難道洗刷我的記憶?”“是的。”對方回答得很波瀾不驚,但也無法讓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聶長平的笑頓住,突然覺得麵前的人非常邪氣,是的,邪氣,和那尊雕塑一樣邪氣。說起來她一直懷疑,佛家寺廟裏會什麼會有這樣一尊雕塑,既不是如來也不是觀音更不是彌勒佛,那雕塑看起來就不是佛家之物。可是它和這個神秘的僧侶一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廣源寺裏!“你到底是誰?”聶長平猛地問道。僧侶突然咧嘴了,他笑起來也有兩個小酒窩。他輕笑著道:“我就是那座等著你從上麵走過的橋!”聶長平確定,她被一個和尚調戲了!那位僧侶說完那句‘我就是那座等著你從上麵走過的橋’後,聶長平完全呆住!她千思萬慮,都沒有想過會被一個僧侶求愛!正在發愣中,洛迦突然身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那樣輕柔的一點,仿若一根撫摸情人的手指,帶著無盡的溫柔與訴說。聶長平不知道自己是該站起來控訴這家夥對佛祖不誠心,還是該表明自己對他真沒這想法他就不要明月照溝渠了單戀是沒有好結果的,然後她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是的,動不了了,渾身僵硬,坐在石凳上,想要起身卻凝聚不起半點的力量!她動不了,也說不了話,隻能眼睜睜看著這王八蛋點完了自己的額頭又把玩了一番自己的劉海,再摸了一把自己的雙頰。聶長平氣得目眥盡裂,用雙眼表達的自己絕對的憤怒!這也和尚卻半點不在意,居然又低下頭親了親聶長平的嘴角!聶長平覺得自己就快要逼出內傷來了!最後,和尚捧著盒子悠閑的邁過院子的門檻,消失在轉門檻外!整個過程大概是三分鍾左右,可聶長平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等她一能動之後就被鬼追似的逃竄出了那院子,在滿寺廟找那該死的破戒的和尚,結果仍然是一無所獲!聶媽媽看到聶長平大失風度的在寺廟裏亂竄,焦急的問她怎麼回事。這種事該怎麼說?去寺廟拜佛被一未上文牒的野和尚調戲了?“平平?你到底怎麼了?”“……我將玉雕還給了那個和尚,現在想找他問點問題,卻找不到了。”“人家是雲遊僧,現在大概是走了吧。有緣千裏來相會,也許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可以問他。”聶媽媽一臉無奈的道,一臉認定了她在搗亂的無奈表情。聶長平隻得捂臉做懺悔狀,心中卻在想著真是晦氣,今日絕對不宜出門。拜完佛聶媽媽又去舅媽那裏接受傳道了,聶長平回店裏坐鎮。回家的路上她還一直為被和尚調戲一事耿耿於懷並且百思不得其解。要說那個和尚發神經吧,怎麼看怎麼有點兒不合理,那個寺廟敢讓自己發神經的雲遊和尚在廟裏亂竄?難道那哥們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當然不可能!太多巧合,精神病根本解釋不通。比如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回去還玉雕?這兩年來她沒在寺廟裏再見過他,偏偏今天她一去他就出現了,仿佛他就是在那裏等她送還東西,拿到東西後又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當然還附帶的惡心了她一把!難道他一直在監視自己?聶長平抬手,看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