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訪談還在繼續。主持人問到她飾演的女主角該如何定性時,她又開始侃侃而談了,用她柔和清亮的嗓音談論著慘烈的話題,“亦舒說過,佛經中有天龍八部,一天,二龍,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羅迦,是八種神道怪物。阿修羅這種神道非常特別,男身極醜陋,而女身極美麗。阿修羅嗜鬥,每有惡戰,總是打得天翻地覆,所以我們稱大戰場為修羅場。阿修羅性子執拗、善妒、剛烈,能力很大。與他接觸,倘若不蒙他喜悅,就必然遭殃。”主持人問:“你的意思是說,你飾演的女主角就像阿修羅?”“嗯。她就像阿修羅,但阿修羅不僅是她,我們每個人的血液中,也許都藏著阿修羅!”這樣文縐縐的話,主持人有點吃不住了,想要轉移話題,問道:“許多人都很感情興趣你的感情生活,可以透露一下嗎?”蘇林微笑著,緩緩道:“這個問題,從我出道,就一直在被人問起了。”“是啊,可你從來不肯回應這個問題。不知道現在放不方便透露呢?”“你不是說我從來不肯回應嗎?”主持人的笑容都有點僵裂了。聶長平打賭,主持人一定在心裏罵蘇林的祖宗八代,肯定在詛咒著蘇林哪天倒血黴。老實說,聶長平也覺得蘇林有點太狂妄了。這娘們實在是有些拉仇恨值,明星和媒體是相生相依的,你這麼不給媒體麵子,真的不會出事麼?但是蘇林依然麵帶微笑,那是一種怎樣的微笑啊,嘴角微微上揚,雙眼炫麗又深沉,不動如山的對著鏡頭,仿佛在嘲笑麵前的攝影裝置,以及正在接收視頻信號的觀眾們!這麼不討喜的姿態,你是篤定憑著你的臉蛋不會受到懲罰,還是根本不在乎觀眾反應?真是個狂妄的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混了?聶長平猜測,蘇林是那種隻適合遠觀的女神,而她身邊的人一定不喜歡她,因為她太難伺候。隻有像盛子這種隻能在小小的電視屏幕裏見到她的人,才會神魂顛倒的沉醉於她的眉毛當中,而現實中美貌的力量,是很容易被消耗掉的。她在講阿修羅,而且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阿修羅,不知道是不是有感而發?在她還未有多長的生命裏,她運用美貌的神秘力量打過多少場修羅之戰?盛子看得如癡如狂,“你看我家蘇林多聰明從智慧,任何問題都可以四兩撥千斤的打回去。”才不是!她分明是非常打臉的將問題全部打回給主持人!“你家蘇林?我拜托不要老在我麵前說這麼具有殺傷力的話好不好?”“什麼意思?你妒忌吃醋了?”聶成平頓時捂著臉蛋怕牙齒酸得掉落,“我是為你比鈦合金鋼板還要厚的臉皮感到羞愧啊!虧得你還是我表弟,你簡直讓家族蒙羞!”盛子惱羞成怒,憋紅著一張臉道:“你這是妒忌!就是在妒忌!”“我妒忌你的錘子!”聶長平起身走到盛子身邊,突然彎腰將他屁股下麵的靠墊扯了出來,連帶著盛子整個人都滾落到地板上,聶長平一腳踩在他大腿上,“正是通告你,你被掃地出門了!”聶長遠攤在客廳裏看電視,旁邊是慕容缶的位子,不過此刻那家夥正在房間裏打電話。聶長遠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慕容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做事卻滴水不漏,聶長遠在這裏呆了已將近24小時,卻連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挖到,他甚至連對方是什麼職業都沒有打探出來。一方在明一方在暗,兩人根本不是對等的對手。何況聶長遠還擔心聶長平!家有二貨,實在是家門不幸!聶長遠開始思量著找個什麼法子溜走。如果慕容缶有事要出去倒好了,可是看起來那家夥完全不打算在今日出門。這套房子是三房兩廳格局,聶長遠自己睡的是臥室,之前他借著腦袋不清醒衝進去過慕容缶的房間,裏麵格局和自己的差不多,至於第三間房,居然上鎖了。聶長遠邊吃著香蕉邊瞄著斜對麵已經鎖上了的房門,從格局來看,這間應該是主臥,主臥鎖上了,真是有意思。香蕉真是難吃,聶長遠艱難的吃完了一根香蕉,又拿起另一根,平日裏他對香蕉的厭惡是從心理一直通入到身體,這會兒卻是不吃不行的了。聶長遠吃完了五根香蕉,慕容缶才出來,見沈墨還坐在沙發裏,問道:“你不用午睡的嗎?”聶長遠搖著頭道:“頭疼,睡不著。”“那就更應該多休息休息。”慕容缶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又照樣給聶長遠端來了一杯阿華田。聶長遠當著他的麵喝光了。“你碰上喜事了嗎?”“怎麼說?”“你的臉上有得意的喜色。”慕容缶摸上自己的臉,笑道:“有點小喜事。不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能讓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去了?不過有喜事好,聶長遠有預感,他想要出門。過了一會兒,聶長遠打了個哈欠,道:“我想睡了。”慕容缶很附和,“嗯,午睡吧,病人就該多休息。”聶長遠要先進廁所放水。一進廁所,他的麵色立即變得慘白,卻不得不低頭強忍著,腹部已經開始絞疼,他卻隻能不緊不慢的脫著褲子。聶長遠吃不得香蕉,一吃就拉肚子,從小到大都如此。但是他沒法當著慕容缶的麵將吃進肚子裏的飲料嘔出來,隻能采用這麼迂回的方法來減輕阿華田裏麵的安定片的藥效。昨天是腦袋發昏,居然沒有發現阿華田裏麵加了料,再上同一次當的就是蠢蛋。不過也有高興的信息,既然要給自己下安定片,看來慕容缶是打算出門了。聶長遠極力忍住憋屈許久之後才得來的興奮,放了水洗手出門,慕容缶正在看報紙,裝得挺像那麼一回事。聶長遠打著哈欠去房間午睡去。躺在床上許久,門外果然響起敲門聲!聶長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凝神放緩呼吸。過了一會兒,房門被鑰匙打開了,有人放輕腳步走了進來,站在床邊觀察了好幾分鍾,在確認聶長遠從姿勢到呼吸都進入熟睡的狀態之後,又悄悄推門出去了。等外麵響起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後,聶長遠掀開毯子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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