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十六(1 / 1)

“有話直說吧。”踏進門,就看見秦桑真正細心的給月季培土。

“皇後娘娘還真是心急阿,我隻不過托人給娘娘傳了個信兒,怎麼有勞娘娘跑一趟。”她放下小鏟子,拿過入畫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她走到桌邊,給趙嫣沏了杯茶。

“我隻是想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就過來了”

“皇後娘娘怕是心裏有數了吧,何必要桑真明說。”秦桑真微微扶了扶發間的朱釵,懶懶道。

“他還不過是個孩子,你又何必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趙嫣盯著秦桑真的眼睛,“你要是想和我鬥,放馬過來好了,不必牽扯到我家趙雲禕。”

“哦?皇後娘娘聽哪個亂嚼舌根子的話,說是我綁了趙雲禕了?我隻不過好心托人給娘娘傳了個信兒而已。”秦桑真苦笑著說。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何必和我拐彎抹角的。你托人給我傳信兒,不就是盼著我過來,看我急躁狼狽的樣子嗎?”趙嫣微微歎了口氣,“你拿他來威脅我的原因,我大概也猜到了幾分,你放了他,我聽你的便是。”

“娘娘說這麼多,不渴嗎?”秦桑真也不惱,把被子裏冷的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往趙嫣那一推。

趁他還有價值,趁我還有耐心,你最好守著你剛剛的那句話。

“對了,妹妹提醒姐姐一句,這宮裏,是誰做主大家夥兒都明白,要不是皇上放任自流,也不會……這真心托付真心,也是留有餘地的。”

“不勞煩你掛心了,你隻需記著不要傷趙雲禕分毫。”

可是,自古人心就是個複雜的東西,以人心揣測人心,總會琢磨些東西來。更何況有些心意還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時候。

“那妹妹就信姐姐一回,還望姐姐守諾才是。”她整了整鬢發,“入畫,送送皇後娘娘。”

湖心亭裏,趙嫣趴在欄杆上吹風,玉蘭給她係緊了披風帶子。人心不古!是他命人護送,人被劫,他為何不告與她?是他默許的嗎?哥哥主動請纓守邊,現在趙雲禕被劫,有什麼關係嗎?父母命喪火海,沒有深入調查,雖追封諡號,是欲蓋彌彰嗎?可是父親的書信又給他洗脫了嫌疑,為什麼?趙家根基已垮,趙雲禕是趙家的希望,是要趕盡殺絕嗎?那麼下一步會是誰?是哥哥嗎?假使真是如此,那自己是在和自己的仇人談情說愛嗎?

她搖搖頭,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總歸是不好的。現在她還有籌碼,等到這最後的籌碼都沒有了,她也沒什麼可以拿來放棄了的吧。“玉蘭,我們回去吧。”她往前走了兩步,頓住腳,“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向外說了吧。”玉蘭捏著手:“我知道的。”

“流尋,找到了,格殺勿論。”他背著光,看不清神色。

“屬下遵命。”流尋抱拳,轉身走出了書房。

他隨手翻著書架上的書,時下正是柳絮紛飛的季節,雪白的柳絮調皮的從窗子外麵鑽進來,輕輕落在他的鼻尖上,他伸手抹了去。

“皇後娘娘。”

幾不可聞的歎息聲從他的喉間傳出來,似乎所有都暗淡下去了。

“怎麼了?”他轉過身去,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臉。

“想你了,行嗎?”趙嫣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甜甜的回應著。

有些事情,裂痕,總不會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