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宮裏沒出什麼叉子吧。”皇太後押了口茶,淡淡道。朝墨接過她手裏的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給她捶背:“李公公這月還沒來呢,您要是不放心,我去問問。”
“嗯,這幾日總是心慌的厲害,你快去問問,也讓我心安。”皇太後揉揉眉心,麵色也不好。
“我一會兒也順道去太醫院給您帶點補藥回來,您這幾日總是咳嗽的厲害,身子最重要。”朝墨心疼的給她順氣。
“那兒,除了那位每日發瘋也沒什麼不對。不過,皎雲閣的那位似乎對那裏有些興趣,上次拖著王公公給她說道說道呢。”李公公看見朝墨過來,就直說了。
“這樣呐。也托您這幾日好好照應著,有什麼不對立馬告訴我。”朝墨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李公公伸手接過去塞進懷裏,一臉諂媚:“一定一定。”
“誒,你看,”小蓮子戳戳正細心打理花枝的小栗子,“娘娘這幾日魂不守舍的,發生什麼事啦。”
“不太清楚呐。會不會是娘娘想皇上了,你覺得……”
“別說了!!我到現在還覺得皇上太絕情了,我們娘娘對他那麼好,哼!”小蓮子狠狠地剪斷了叢生的雜枝。
滬池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瞥了一眼依舊在批奏折的李玹宇,他換了個姿勢撐著腦袋,往嘴裏扔了一顆葡萄。李玹宇抬眼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滬池伸了個懶腰:“你都坐在這兒半天了,也不嫌累得慌。”
“那你來看。”李玹宇打趣道,把朱筆擱在筆架上,踱到窗前,看著有些泛黃的樹葉,心下不由的發酸。不知何時,都已入秋了。自回宴到如今,他似乎很少會站在窗前看著一草一木細微的變化。
似乎隻有幾步路的距離,卻隻能原地踏步。她不讓,他也不讓。有時候覺得隻要自己放下身段就可以解開的事情,自己卻不願意做。不是因為怕旁人看低了自己,而是怕放低了自己卻仍換不回自己想要的結果。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糾結,明知道有些事情越想越心煩,卻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想,或許這就是人和草木的區別吧。
“皇上,該去慧祤殿和皇太後一起用膳了。”王公公在門外叩門。
“好,朕這就來。”李玹宇清了清嗓子。他轉身給了滬池胸口一拳,“給我備上幾壇好酒,回來再喝。”
“嗯。”滬池揉揉胸口。
慧祤殿。
“皇上,立後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皇太後忽然發問。李玹宇似乎早有預感,擱下筷子:“那皇奶奶想立誰?”
“怎麼能是皇奶奶我想立誰就立誰呢?”皇太後淺笑,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裏。
“朕怕孫兒選的人不是皇奶奶心裏的那個,皇奶奶會生氣。”李玹宇掃了桌子上的膳食。
“那是你的皇後,自然是你選。皇奶奶不會幹涉,更不會生氣。”
“立廢後為後,皇奶奶也願意?”
皇太後的臉皺了起來,索性也放下筷子,沉聲道:“說什麼胡話!皇後要賢良淑德,才能服眾。後既被廢,就表明她不具備這些。你如今要再立她為後,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既然如此,皇奶奶又何必讓朕來選。皇奶奶選個賢良淑德的,朕下個旨意便可。”似乎不把皇太後的言論放在心上,說什麼都是波瀾不驚的。
“那好,哀家做主,立真妃為後。皇帝回去盡早頒個旨意吧。”她看了李玹宇一眼,“好了,哀家也累了,皇帝你先回去吧。”
“那皇奶奶好好休息。朕他日再來看您。”起身,垂眼,行禮,就離開桌子,消失在月色裏。
怎麼辦?這些個孩子個個都是情種。皇太後閉了閉眼睛。朝墨伸手來扶她,她擺擺手:“改日,陪我去見見她吧,哀家已經很久沒有和舊人敘敘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