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攬月仰著腦袋，圓圓的眼睛滿是渴望，“姐姐什麼時候來呀？”
肖琳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看你是念著綠豆糕吧，小饞貓。”攬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點點頭。
“估計一會兒就到吧，你先去院裏看看你栽的那株桂花開了沒？”
“恩恩。”攬月聽完，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跑，可是她停在門檻處，歪著臉遲疑了半天，轉而對肖琳道：“姑姑，那個奶奶來了。”
肖琳稍稍愣了下，走到她身旁，看了站在院子中央的皇太後一眼，俯下身來，小聲道：“一會兒，攬月就在院子裏玩，等姐姐來了，就讓姐姐帶你出去玩好不？”
“出去！”粉嫩的小臉上寫滿了震驚，然後狠狠的點頭，在肖琳脖子上親了一口，就跑到院子外，坐在門檻上等趙嫣。肖琳見攬月走遠，對著皇太後道：“進來吧。”
“攬月這丫頭，躥的都挺快的。”皇太後跨過門檻，淡淡地說。肖琳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因為你很久沒來了。”
“你也不希望我來，不是嗎？”皇太後扯出一個微笑，眼角的魚尾紋深了些許。
“那皇太後今日來，又是為了什麼？”肖琳也直截了當。
皇太後歎了口氣：“你非得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嗎？”肖琳沒有說話，皇太後嘴角彎了彎：“近日，你和別人走的近了些，我……”
“你怕我說多了，壞你的名聲。”肖琳冷笑一聲，臉上卻還是沒有表情。
“我不想和你吵。我希望你自己注意。你在宮裏這麼多年，你也懂很多事情，不需要我提醒。”
肖琳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問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皇太後輕描淡寫的說，“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提醒你，沒有別的。”
“那皇太後似乎晚來了一步。”肖琳綻開笑顏，“五年，這個秘密在我心裏埋了五年。”
“不晚，因為她也活不久了。”皇太後看著肖琳的眼睛，“你若是以這個作為籌碼，你早就已經死了。”
“難道皇太後在顧念你我之間的感情嗎？真是可笑。”肖琳忽的癲狂的笑了起來。“雲皎，當年他為你建造皎雲閣，而如今，你卻把它當做一座冷宮。我不知道是說你心狠呢，還是說你，不，你就是心狠。”
雲皎，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喊這個的名字了。皇太後沒有被她嚇到：“你認識的雲皎已經死了，過去的就已經成為過去了。”她的左手攏在袖子裏，攥成拳，“我先走了。”
“舊人有沒有入夢來。”肖琳平靜了下來，輕聲的問，涼涼的。
“不曾。”他們活在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裏。
皇太後踏出了門，攬月依舊坐在門檻上，皇太後微微彎身，鬢角的白發是那麼刺眼：“小心著涼，這裏是風口。”
攬月點點頭，撲閃著眼睛看她。她也笑了，眼裏是很久不見的柔和。
入夜了，趙嫣帶著一盒綠豆糕敲開了門，攬月從裏屋跑出來給她開門：“姐姐！”
趙嫣把綠豆糕遞給她：“我來晚了，攬月等很久了吧。”
“不久不久。”攬月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姑姑睡啦。”她往裏張望了一眼。
“那我改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