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蘭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才睜開眼睛,西雲等人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美蘭羞怒交加,大吼一聲:“笑什麼!”回身踹門叫道:“開門!老娘要剝了你們的皮!”
她連踹幾下也沒有人開門,美蘭火冒三丈抽出手槍向著門上就是兩槍,跟著一聲直襲耳鼓的尖叫從小屋中響起,隨後整個小鎮所有的家中一齊開始尖叫,聲音尖銳恐怖,直衝人腦,美蘭一下呆住了,握著槍傻站在那裏。
西雲跑過去抓著美蘭走開幾步說:“這裏古怪的得很,我們不要惹事,快走!”美蘭心虛的點了點頭,由西雲扯著離開了小屋,他們走出老遠尖叫的聲音才停下來,小鎮立即又恢複那般死一樣的寂靜,好像剛才不是人叫,而是鬼在墳地裏歌唱,唱完了就回去了似的。
幾個人逃也似的到了教堂,這裏也不像其它的教堂那樣莊嚴端重,而是有著一股陰森冷寒的感覺,西雲走上前去,剛要敲門,又走了回來,向皮滋沃說:“你去,省得我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再起誤會。”
皮滋沃心驚肉跳的走到教堂前,抬手輕輕叩了幾下教堂的大門,大聲說:“有人嗎?”
教堂門的自行打開,天上最後一點陽光在教堂門打開的一刹那突然消失,暗暗的光線灑在教堂的門口,襯得裏麵更加的黑暗。
西雲牙關緊咬,低聲說:“美蘭斷後,斯嘉麗護著蕾妮兒,我們進去看看!”說完當先向教堂的石階而去。
幾個人走到門口,皮滋沃看著教堂裏麵,哆嗦著說:“真……真的……要進去嗎?”
西雲冷笑一聲說:“妖魔鬼怪我見的多了,不信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推開皮滋沃走了進去,美蘭他們跟在後麵,皮滋沃有心不進去,可回頭看去,夜幕之下小鎮的那些小屋看上去與高大的魔怪無二,此時竟同時打開了房門,好像要吃人似的,皮滋沃看的頭皮發麻,急忙也跟了進去。
西雲在懷裏取出火柴劃著,在微弱而跳動的桔黃色火光下,教堂的樣子逞現在眾人麵前,它沒有普通教堂那一排排長椅,地上整齊的放著一個個四方形的疊子,正前方神父的講台變成了一個長長的三角形六麵椎體物,最上麵的尖上供著一個橢圓形的小球,牆上沒有基督的受難像,斜立著兩柄半圓形的彎刀,交叉在一起,下麵是一個長方形的桌案,上麵立著無數的紅燭,但卻並不點燃,用長針固定在上麵,教堂之中沒有一塊布質品,也見不到一個人,棱形的窗格上沒有了玻璃,風一徑的吹了進來,在教堂中打了幾個旋,發出嗚嗚的響聲。
蕾妮兒握緊雙手輕聲說:“我的主,我的父,這些人把你留在人間傳播福音的地方完全糟蹋了,他們忘記了清潔這裏,也就是忘記來洗滌自己的靈魂。”
火柴燒到了西雲的手指,西雲急忙把它丟下,美蘭跟著劃著一根向蕾妮兒說:“你以為這是沒人來的關係在把這裏弄成這樣子的?你錯了,你看看這些墊子,每一個放的都是那麼整齊規範,教堂裏連一點灰都沒有,桌布雪白,連個皺紋都看不到,這能是沒人來嗎。”
斯嘉麗不敢相信的說:“難道來這個教堂的人都在這墊子上坐著嗎?那太難受了。”
這時美蘭的火柴也滅了,教堂中那股攝人心魄的壓力在黑暗更加強大,蕾妮兒不由自主的向西雲靠過去,美蘭閃身攔在他們中間,抱住蕾妮兒。
西雲又劃了一根火柴,一邊向著講台上走去,一邊掃視著那些墊子說:“不,這不是給人坐的,而是給人跪的!”皮滋沃不敢相信的說:“這太不可思議了!”伏下身去察看墊子。
西雲走到桌前,點燃了一支蠟燭,剛要把它拿起來,教堂中發出一聲威嚴的低喝:“不要動!”眾人竟然同時一哆嗦,蕾妮兒一下躲進了美蘭的懷裏,西雲沉聲道:“誰!出來!”
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袍,麵目醜惡的人從一旁的角門走了出來,手裏提著一盞油燈,他走到桌案前,把西雲點燃的蠟燭吹滅,然後把油燈放下說:“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闖入這至神至聖的殿堂?還敢點燃這裏的蠟燭,你們就不怕神為此而發怒嗎?”
西雲冷笑一聲走到那個人麵前,仔細的看看他,說:“你怎麼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啊?你是幹什麼的?牧師?不太像,不會是散旦的部下吧?”
西雲放肆的話讓那個牧師氣得臉都變了樣子了,不過由於他本身就長得長嘴、塌鼻子,凸眼凹腦殼,再變也難看不到那裏去了,眾人倒也沒覺得怎麼奇怪。
那人大聲說:“我是這裏的艾諾克神父,這裏是惟一大神畢罕科托的神壇,你們給我出去!”
西雲左耳一動,猛的回頭,向著教堂的大門向外看去,那些關門上鎖的小鎮住戶此時都打開了門,閃在門後,無數的人影在月光下被無限拉長,皮滋沃知道中美和南美的土人有著各種各樣數不清的宗教,信奉著千千萬萬的大神,要是得罪了他們的神靈,那些瘋狂的教徒能把人活吃了,急忙跑過去把西雲拉開,向艾諾克神父連聲說:“我們走,我們走,我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