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泱殿的宴席廳已是高朋滿座,好不熱鬧。
人們觥籌交錯,洋溢的全是光彩華麗的讚譽。
函勿接了幾個人的敬酒,便悄然行到一個同門弟子身旁,低聲問:“可曾看見二少主?”
弟子一臉茫然道:“他不是與你共行嗎?”
函勿不答,不知不覺間,就由側門溜了出去。
天泱殿的祭壇處。
有兩名門人在竊竊私語。
一人道:“今日殿主大擺筵席,咱弟子不論輩分的都出席了,憑什麼咱倆要在這守祭壇?”
“倒黴唄!”另一人道:“那台上種的花花草草比咱們命還重!若是咱哥倆瞌睡了被誰偷折了花草,就下油鍋煮成人肉湯!”
“天哪!我、我才不要被燉成什麼……湯……”
“所以少抱怨幾句,老老實實看著吧!”
正說著,突然餘光裏來了個生人——正是函勿。
兩名弟子趕緊拔了劍出來,其中一個吆喝道:“哪裏來的毛賊,膽敢擅闖天泱殿祭壇?!”
函勿文質彬彬的答道:“今日之客。”
兩個弟子上下左右打量他,隻覺得是青冥穀的書童,除了手裏提的大箱子略微可疑之外,沒什麼危險感,便跋扈道:“我家殿主隆恩浩蕩大擺酒席,你不去吃酒,來這裏閑逛什麼?”
函勿道:“在下有心折花,無心吃酒。”
“什麼有心無心的!”弟子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聞言,函勿竟笑出聲來。
他這人,不笑還好,笑起來比鬼怪還懾人,看得兩個弟子從腳到頭頂都開始起雞皮疙瘩。
一名弟子再也沉不住氣了,罵道:“王八蛋活不耐煩了!!”
提著劍衝了上來,就要往函勿腦袋上砍。
可這弟子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出手之刻,便是向閻羅鬼王報道之時。
隻見他突然被定身了似的,接著便整個人跌下,臉狠狠的砸在地上,再也沒動靜了。
另一名弟子萬分駭然:“你對他做了什麼……?!”
函勿道:“中了我的毒針,自然是要命喪黃泉。”
向前邁步。
見函勿咄咄逼人,這名弟子就如繃緊的弦不堪壓力而霍然斷裂一般,幹脆拚了!
“啊——!!”
怎料他才剛舉起劍,胸口中便被刺入了函勿的毒針。
他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這兩具屍體一趴一躺,諷刺的擺著。函勿視若不見,漠然越過他們,踏上祭台。
衝著壇心一揮袖子,頃刻間,所有的花草被收入藥箱中,空留祭壇一毛不拔。
“這稀世草藥,你們收著太可惜了,不如,就由我帶回作坊,煉製那空前絕後的傑作吧……”
“此處是……?”
當楚燃竹看見一線光芒時,渾身虛軟的仿佛血被抽幹了,動動手指都疼到心口。
他努力再睜眼,滿眼都是天空的景色。
……方才是進了天泱殿大小姐的閨房,那這裏是……?
左右望望,才發現自己竟暈在了外麵。
楚燃竹趕緊扶著一棵樹幹起身。
此處很偏,廖無人煙。
楚燃竹不得不歎,這天泱殿大小姐真是夠狠,居然像丟死人去亂葬崗一樣,把他丟在偏僻院落……罷了,豈能與一個小姑娘慪氣,還是速去赴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