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姐,請回答是還是不是。”原告律師再一次加重了語調。
冷汗從古藍朵的頭上冒了出來,她知道,如果她說出這個“是”字,將對韋子軒大大的不利,她知道,在開庭之前,楊律師並沒有找到對韋子軒更為有利的證據和證人,她是韋子軒唯一的一根救命草,她不能,不能說……
“不是,他沒說過。”古藍朵咬了咬下唇,她恨恨地說。
“古小姐,請抬起頭來,你是高學曆女性,我想你知道做偽證的後果是什麼樣的?”原告律師進一步逼問。
“沒有,沒說過。”古藍朵抬起眼來,直直地看著站在他對麵的律師,眼睛裏無所畏懼。
“古小姐,在我提供另一份證據之前,我再提醒你一句,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你將會付做偽證責任,你知道那樣的後果很嚴重。”原告律師冷笑了一下。
在楊律師還沒有提出抗議之前,一個低沉嘶啞的男聲驀然響起,“不用問她了,我說過。”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一個方向,韋子軒淡然一笑,用幾乎隻有唇形的聲音向著古藍朵說道,“謝謝。”嘴角溢出的滿是幸福。
原告律師怔了一下,繼而轉過頭來對法官說,“我沒有問題了,不過,一會兒我還有一份證據提供給法庭。”在他回座位經過古藍朵麵前的時候,低低地說了一句,“他救了你。”
古藍朵當時還不明白原告律師所說話的由來,但過了幾分鍾,她就明白了,原告方向法庭又提供了一份證據,是那天韋子軒和謝思雷的對話錄音。
原來,謝思雷有一個嗜好,隨身攜帶有針孔式攝像機,那天進入古藍朵房間後,就打開了錄像機,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並沒有錄到人的麵孔,但聲音卻是毫無遺漏地記錄了下來。
古藍朵又想到了自己被謝思雷錄製的那個光盤,她覺得周身發冷,體似篩糠,難以自控。
庭審繼續進行,楊律師也照例向古藍朵進行了問詢,目前他們最有力的證據是古藍朵能夠證明韋子軒當時不在現場。
讓人沒想到的是,原告律師提出異議,指明古藍朵是韋子軒的未婚妻,而且是引發整個事件的中心人物,所以證言無效,更讓人意料不到的是,法庭竟然當庭表示抗議有效。
楊律師無奈地搖搖頭,謝氏在昆明的勢力的確很大。
古藍朵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被帶下證人席後,她直直地看著樂嘯天,她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到最後的希望,在她的心裏,樂嘯天是無所不能的,他不會沒有辦法的,他不會眼看著韋子軒被冤枉的,可是他眼神裏寫的那是什麼,無奈、失望和失敗嗎?
樂嘯天偏過頭去不忍看她的眼神,隻輕輕地寬慰她說,“隻要子軒不認罪,今天隻能是休庭再審,我們再想辦法。”
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法庭打算休庭再審的時候,韋子軒突然站起身來示意法庭有話要說。
“不用再審了,人是我殺的。”
這一句話不亞於睛天霹靂。
古藍朵不可置信地看著韋子軒,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韋子軒怎麼會在這個緊要關頭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知道這一句話等於是認罪伏法嗎,他不知道這一句話會要了他的命嗎?
她所看到的又是一個淡淡的淒厲的笑容。
“不是,他在撒謊,他沒有殺人……”古藍朵再也控製不住,當庭大喊起來。任樂嘯天怎麼安撫,古藍朵也不能冷靜下來。
兩個法警走上前來,強行把古藍朵帶出了法庭。
樂嘯天緊緊摟著她的肩,“藍朵,冷靜一點,你這樣子於事無補,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的……”
古藍朵掙紮著,抗拒著,她不要他管她,他根本就沒有用心去管韋子軒,不然韋子軒不會因為失去希望而承認這莫須有的罪名。
“你混蛋……”古藍朵一揚手,一記狠狠的耳光甩上了樂嘯天的臉,“放開我,你沒資格管我,樂嘯天,是我看錯了你,你太自私、太狹隘,韋子軒的事你根本就沒有用心去管,你根本就沒有當他是親哥哥……他沒有殺人,那個謝思雷本來就該死,我知道你有本事救他,就是他真的殺了人,你也可以把他救出來,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因為他搶走了你的愛人嗎,這是你見死不救的理由嗎?……樂嘯天,我恨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你根本就不及韋子軒的一絲一毫,就算韋子軒因為這件事為那個該死的謝思雷償命,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恨你,我恨你……”
淩亂的頭發披散在古藍朵的胸前,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口不擇言,不管不顧地一通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