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此情彼情總是情(1 / 2)

嶽賓的輕功好得驚人,似鳥一般隨意飛旋,白布衫帶風,雖是小小年紀卻隱約透著不凡之氣。

這輕功的路數罕見,甚是奇特,秦楚略略一辨,識了個大概,再細細看他麵容,秦楚心中摸出幾分,嘴角慢慢上揚。

院中一時熱鬧得緊,斷下的樹枝花草滿天飛。

偶有走過的家仆,看到天上掉下兩株綠草,纏繞一起,很是眼熟,再一看,頓時兩眼也綠了。這……這堪堪正是吳老爺的心頭肉:檀香芝草。

想在一年之前,老爺鐵公雞的名聲在外,卻是不知看上了這芝草哪門子的功用,花了大價錢才買來三株。買來後,老爺又在房中肉痛得唉聲歎氣,直直歎了三天三夜。這芝草長了一年,才在幾天前發出了一個嫩芽來,老爺大喜過望,難得賞了家中仆人每人一杯清茶,足見這草在他心中的金貴地位。想至此,幾個心眼伶俐的婢仆心驚膽戰,開始尋找那第三棵的香蹤,卻不知哪個眼尖的大聲道:“頭,頭頂!”大家朝上一看,卻見那綠色的金菩薩施展枝葉,將將在空中曼妙飛舞,近根處齊齊斷去,切口光滑漂亮。

一堆婢仆嚇得目瞪口呆,靜了一靜。

就在此時,一個清冷聲音傳來:“徐青霞,不是說了不要欺負小孩?”

徐青霞雙手不停,回頭一看,一個青衣少女,長發及腰,立於門邊,肩上站了一隻金色小鷹。那眉間一貫冷淡,不見喜樂,正是辛越。

嶽賓一聽她聲音,收扇入袖,足尖一點高處樹枝,傾身向她飛來,到了跟前又穩穩站住,一把抓住小飛圓溜溜的腦袋隨手向後一扔,兩手一伸,二話不說緊緊摟辛越入懷。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極為敏捷。

徐青霞結結實實被小飛砸中腦門,正看著小飛在地上撲騰,悼念著掉下來的幾根金色羽毛,又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

是了,兩個時辰前在花樓也是這般,隻不過小鄭換了小飛的區別。

徐青霞甚是擔憂地看向秦楚。

辛越一動不動由他抱著,眼睛越過嶽賓的肩頭看向秦楚。

秦楚悠然而坐,手執玉壺往杯中添水,側臉一片平靜祥和。

徐青霞看著秦楚,嘴角一扯,心疼歎息:“都快成佛了。”

場麵氣氛詭異,一堆婢仆都是有眼力見兒的,眨眼功夫,遁了個精光。

辛越抬手按上嶽賓額頭,將他推出一臂遠,慢慢道:“我無意風月已久,確有心思找個男子玩玩,不過不喜歡你這麼嫩的,我重內涵,喜歡老一點的。”

她說完之後麵不改色,仿佛天經地義。

徐青霞沒見過女子如此豪放,驚訝之餘,瞥了瞥淡定的秦楚,忽覺自己在處於此間甚是不宜。他慢慢走出門去,顯得極為明事理;走過辛越之時,又瞥了一眼嶽賓,於是將手中掃帚傳了給她,顯得極為賢惠。

嶽賓此時眼中殺意戾氣全無,竟似氤氳出水汽來,輕聲道:“那你喜歡他那樣的?”說著,指向樹下安坐的秦楚。

辛越並不答話,走進院中。

嶽賓又不死心道:“還是喜歡妓院那個醜八怪?”

辛越仍是不答,推門入房。

她在房中理著幾件衣服,秦楚推開門來,見都是他的衣服遭她一把剪刀一根銀針整改而來,手藝卻是不精。

秦楚立於門邊。

紅日已近西斜,日光略帶昏黃,照亮了他半邊側臉;黑發如緞,於光暈中似有星星點點,綴於雪白衣襟之間,卻又膚白如瓷,形如玉雕,美不勝收。

辛越看向他,手中一頓,盯著他目不轉睛。

兩人四目相對,秦楚輕倚門框,一手隱於袖中撥弄黑白棋子,靜靜看著她,又柔和一笑,玩味道:“怎麼?你也被我的美貌所迷?”

她似是沒有聽見,看了他半晌。這少年儀態不凡,舉止優雅猶如高山流水,可辛越心知,他內心中有另一麵,恐怕完全不是這樣。

辛越開口:“秦楚,你將來定找不到媳婦。”

“哦?”

她一字字道:“你長得像個妖孽,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嫁個比自己好看百倍的夫君,整日對著你,也是種折磨,隻怕死得也早。”

秦楚笑道:“那你呢?”

辛越漫不經心:“我要求不高,你那美色我光是看看就夠了。”

秦楚鳳目眯了一眯,一言不發看她手下動作,半晌悠悠道:“你這回的美人計使得不錯。”

“我沒想能瞞住你,”辛越轉過頭來,嘴角勾起弧度,“不想鄭揚龍有這個軟肋,倒是不用費一兵一卒。”

“你說你是來幫我的,我現在倒是有點信了。”

辛越轉過頭來,看著秦楚,秦楚又道:“既然是來幫我,你便再去誘惑一人。”

辛越冷冷諷道:“你小子倒是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