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阿爾萊特一行人回到杜蕾斯城。阿爾萊特站在城牆下呼叫口令,於是一根繩子遞了下來。雨天的城牆不是一般的滑,琳娜估計是爬不上去的。
“能丟下來一把梯子嗎?”阿爾萊特喊,“這兒有一個孩子!”
守衛朝下麵看了一眼,的確有一個年幼的女孩。他喊了一聲“梯子”,之後一把梯子從空中順著城牆穩穩地插在了地麵上。阿爾萊特在前,琳娜居中,露亞殿後,三人陸續登上城牆。
同意放下梯子的是一位營長。阿爾萊特向他道謝,並報上了自己的軍銜及部隊信息,接著就說明了琳娜的來曆。
“也就是說,她沒有父母嗎?”這個營長問。
阿爾萊特點點頭。
營長打量著琳娜的樣子。一個七十三厘米高的女孩,標準的平板蘿莉。眼睛是純淨海藍色,瞳孔裏似乎包含了北冰洋。頭發的顏色比瞳孔淺很多,有些透明,讓人聯想到浪花與冰山。她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軍服,袖子幾乎垂到了地上;頭發的長度幾乎和身高相等,像軍服的底部一樣沾滿了泥濘。她把頭抬得老高,一雙碩大的眼睛正打量著自己。
“是真的嗎,小家夥?”營長笑嘻嘻地問。
這時候,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呢?海音想了想,歪了一下頭。
“嗨,別緊張,小家夥!”營長說,“這裏都是同伴。說點什麼,讓我們聽聽你的聲音。我的童年玩伴是一個初代精靈,他可是剛生下來就精通十三國語言啦!”
營長的話把周圍的人逗樂了,露亞勉強堵住了自己的嘴。
琳娜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傻傻地問:“你聽得懂十三國語言嗎?”
“哇哈哈!機靈的小鬼!”營長拍了拍琳娜的肩膀,不過由於身高相差太多,營長不得不保持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其實我能聽懂十二種語言。”
短暫的寒暄後,阿爾萊特和營長談起了正事。得知沒有同伴回到杜蕾斯的阿爾萊特十分沮喪,營長簡單安慰了他幾句。他告訴阿爾萊特,杜蕾斯已經受到一次襲擊,不過他們擊退了人類的進攻。他還告訴阿爾萊特,城市的南方被人類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那裏排水不暢,已經是汪洋一片,基建隊正為此感到不安。
阿爾萊特問:“果然是有什麼原因嗎?”
營長回答:“恩,問題還不小。人類撤退的時候炸開了山體,結果打通了地下徑流。現在城南被泥石流吞噬,大水不斷湧進來,抽也抽不盡,情況非常不妙。”
“不會要把整個城市都淹了吧?”
營長的臉抽搐了一下,說:“也許。情況是如此惡劣,黑騎士已經過去親自指揮了。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過去看看,不過我覺得你最好先到指揮部去,我會向上級報告這件事。你應該能獲得提拔。”
“指揮部在哪兒?”
“我派個人帶你過去。”
“好,那就麻煩你了。對了,也許以我的立場來看這樣說不太合適,我覺得你最好派人盯著那個孩子。根據情況,她可能會是一個強力的夥伴……或者,是一個**煩。”
“會有人監視她的,你們也一樣。”營長說,“這裏可是黑騎士的直轄地,任何鬼鬼祟祟的行為都是不被允許的。”
阿爾萊特笑了。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到了城裏以後,琳娜就尋思著和阿爾萊特等人道別。阿爾萊特和營長結束談話以後,琳娜說出了自己想法。
“沒問題嗎?”阿爾萊特問。
阿爾萊特雖然嘴上這樣說,卻也不認為自己有照顧她的餘裕,因此在琳娜“沒問題”的堅持下做出了讓步。但是,無論如何,阿爾萊特等人心裏還是過意不去的。之後,熱心的營長幫助琳娜辦理了一張帝國公民通行證,並給她聯係了一家便宜可靠的旅店;露亞和阿爾萊特借了些錢,到市場上給琳娜買了必要的衣服和雨具等生活用品,剩下的五十枚銀幣就當做生活費送給她了。最後,露亞說:“以後要是遇上了麻煩,不要猶豫,盡管來找我們,我一定盡力幫忙。”
盡管隻是客套話,琳娜還是很感激這些人的慷慨。對於她而言,這些好意每一份都是極其必要的,因此她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