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在王敬溪處住了一段日子,一天收到姐夫的來信,告訴他贓銀已經追到,官司也清了,讓他在蘇州再住一段時間就可以回去。許宣想起前一段姻緣和這一番波折,又想起了自己隻身漂泊,不免心懷悲傷。
白娘子和小青施法術逃脫了捕快的緝拿,打聽到許宣已躲到蘇州,便不顧路途遙遠,一路尋訪到王敬溪門前。
二人對王敬溪說明情況,講明來意,王敬溪熱情地招待她們,並立即轉告許宣,許宣卻避而不見。在王敬溪的努力勸說下許宣才答應見她們,見到她們後卻又橫眉立目,冷若冰霜。
白娘子殷勤上前問安,他也不理;小青說她們千辛萬苦才趕到這裏,應該得到一個笑臉,許宣仍不為所動。王敬溪看不下去,再三相勸,最後他把老婆叫出來奉陪兩位女客,許宣卻隻說她們是賊,是妖精,讓王敬溪快些趕她們出去。
白娘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耐心地解釋:“那銀子本是我的先夫留下的,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弄到的,隻是為了能和你早日結成良緣,我才用了它,誰知卻惹出這等禍患,讓你擔驚受怕,我們兩個也吃盡了苦頭。”
許宣仍然不依不饒地說:“就算那銀子不是你偷的,可我姐夫說他們去捉拿你們時,明明看見你們在眼前,忽然就不見了,分明是兩個妖怪。”
白娘子說:“這就更冤枉了!裘王府宅大室空,很有些冷落。鄉裏人不敢進去就說裏麵有妖怪。那天他們去捉拿我們時也被這話嚇住了,不敢進去搜查,我們就躲在廂房裏,他們也沒看見,他們發現了銀子就抬走了,回頭就說我們是妖怪。這是哪裏來的事我真弄不明白,全都是我命苦,該當如此。”
白娘子一邊說著,一邊啜泣,最後竟然掩麵號啕大哭起來。
王敬溪夫婦看不下去,紛紛勸慰。許宣心也軟了下來,相信了白娘子的話。熱心的王敬溪見到這般情景,便執意留下他們,要為他們在此地結成百年親眷。
許宣、白娘子兩人在蘇州城裏舉目無親,婚事便在王敬溪操持下沒有聲張地舉辦了,婚宴人雖不多,但氣氛仍很熱鬧。特別是小青和小二兩個活寶,插科打諢,逗得人捧腹大笑。
晚上鬧洞房的人一走,就剩下一對新人。洞房花燭夜,兩人激動不已,白娘子更是感慨萬分,想自己來到人間已半年多,為找情人,不惜舍命竊銀;又從杭州遠遠趕到蘇州,曆盡苦難,今天終於和心上人在一起了。
許宣深感內疚,這麼美麗迷人的娘子,打著燈籠都難找,反遭自己無端猜疑。細看娘子,她為自己削瘦不少,再看那雙眼睛,滿是幽怨。想到娘子為自己吃了這麼多苦,許宣不由愛憐地抱起娘子,輕輕撫慰。懷抱嬌妻,時而興奮,時而害怕,生怕傷害了娘子。白娘子斜依許宣懷中,傾吐衷腸,看著郎君那張俊美的麵孔,迷離的眼睛,不禁有些心醉神迷,口中喃喃地偎在許宣敝開的胸中。
許宣早已神魂飄蕩,驚喜如狂,緊緊將嬌妻摟在懷中。娘子情意綿綿,宛如一朵初開的桃花,十分嬌羞嫵媚。許宣顫抖著手解開娘子衣服,霎時,一腔雪白的酥胸暴露麵前,白滑柔軟,兩峰高聳。兩人緊緊相偎,如膠似漆,如魚得水,說不盡的柔情蜜意,享不盡的雲雨之情。
白娘子人漂亮賢惠,更會料理家務。許宣雖然經受了一場驚嚇,現在他看在眼裏,愛在心裏。婚後不久,他們就在外麵租了房子,搬出來住,還籌備資金開一個大的生藥店。
一天,許宣外出歸來,卻怎麼也找不到了租的房子,隻見小青從一家嶄新的青堂瓦舍中走出來把他叫了進去。
許宣問:“小青,咱家的房子呢?”
小青說:“這就是。”
許宣怎麼也不相信,早晨出去時還是原來破爛不堪的樣子,半天工夫卻完全變了樣子。白娘子告訴他是她找了工匠把原來的房子修繕了,找了好多的人才會這麼快。許宣還是半信半疑,看那房子富麗堂皇,心中不禁高興起來,也就不再問。
生藥鋪將開張,小青忙前忙後,喜上眉梢,街坊鄰居也都前來賀喜。
轉眼間,許宣開生藥鋪已一月有餘,他白天坐堂應診,勤接各方病人,晚上披星戴月,研藥稱量。由於他醫術過人,態度和藹,深得病者信任。應診之外,兼做藥材買賣,由於誠實待客,從不短斤少兩,也贏得各路商家信任,遠近的藥商都來他這裏買藥,生意好不紅火。
四月十四日是道家純陽祖師聖誕,許宣早早起床,在店前掛了個“關門一天”的牌子,許宣便備好香燭,前去燒香叩頭,並打算問一下自己的前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