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時候蘇沫想送我回去,我苦笑著搖搖頭。她說它不想別人說她虐待我,隨後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力氣從她那尖銳的骨節傳到我的手臂上,痛的我齜牙咧嘴,我使勁抽出手臂對著蘇沫尖叫:“你想廢了我的手嗎?你的行為還真對得起你的傳言!”

正當我像個大媽一樣準備大吐飛沫時,軒翎忽然冷靜的說他負責送我回去,空氣流動有短暫的停滯,蘇沫一臉審視的盯著他,臉上洶湧著殺氣,仿佛在說你們想背地裏幹些偷見不得人的事吧!軒翎無奈的說:“放心吧,我腦子很正常,審美觀也不差,不會饑不擇食!”

蘇沫想了想,又看了看我,最後淡淡的說:“也是。”

我忽然有一種被狠狠甩了耳光的感覺......

鬧到最後城市已被夜色與寒冷覆蓋,許多白天看不到的色彩在那些霓虹燈的照射下一覽無遺,我感覺軒翎好看的側臉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忽然忍不住裂開嘴角笑了,他問我怎麼了。我不加思索的回答,

“擁有這張臉的人,手臂卻掛著石膏,這是多麼頹廢的反差,又是多麼振奮人心的事實啊!”

說完後忽然清醒話語有點不妥,但是軒翎的臉已經湊過來,他的眼睛裏含著笑意,他說:

“沒人告訴過你,你說話像砍人嗎?”

我退後幾步不屑的說:“雖說如此,我砍的可都是不死的小強。”

他似乎加深了笑意,眼神望著前方,不再說話。我聽話的走在他身後,仰望這個城市,想起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地方,四麵都是看不到盡頭的農田,泥巴路上種了許多白楊,走在那些彎彎曲曲的小路上,陽光是無比絢麗。

什麼時候那些人和事都變成回憶,一瞬間恍然如夢。有些記憶明明是無法割舍下的,卻隨著開始衰老的身心消失殆盡。

當年陸時宇想安慰我,他慌亂的抱住我說:“心縷,沒關係,我會和你一起去城市。”

我看著他幹淨的臉上布滿擔憂,想到原本是那麼冷靜的一個人,現在卻因為我的事手足無措,那些淺淺的寂寞隨之衝散。

我想說不難過,我想說不要因為我在你的心裏留下傷痕,

母親離開後我跟隨父親在城市中生活,每天是那麼小心翼翼生活,害怕無法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生存下去,但是也開始學會穿梭在城市的每個角落,感受在霓虹燈下炫目的景色。

你說我在逆境中越挫越勇,然後自身開始張揚起來,以致麵目全非。我學會了一些東西,比如說逃課,比如說穿耳洞,比如說頂撞老師。

城市能夠容納一切不堪入目的東西,然後影響與它相處的人,陸時宇說他我不喜歡我這樣不思進取,自甘墮落。

我瞪他,說:“你懂什麼,你是風風光光的遷移城市,而我卻因為父母離異,無處可去才會在這生活,你過你的少爺生活,安安分分的窩在學校生活,不要管我的事好了。”

陸時宇不是軟石頭,他凶起來比我還恐怖,他罵起人來從來不留一點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