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進家門,看見滿屋陌生的人,頓時措手不及,程桎恒看了我一眼,然後二話不說把我拉進來。

他淡淡的說:“她是我的妹妹,她叫程心縷。”

不知不覺,我聽到這句話,所有的那些不安的情緒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明明和我相差無幾的年齡,卻仿佛看見他缺失某種東西,總是溫柔的笑,溫柔的說話,溫柔的對待所有人。

安靜的無法親近,好似隔著一層牆,看到了他幹淨的外表,卻看不清裏麵是怎樣的喜怒哀樂。

一雙深邃的漂亮的眼睛,瞳孔裏透著微弱亮光,隻是這雙眼睛有一個鮮麗的外表,卻無法帶給它的主人一個真實的世界。

我好奇的看著程桎恒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像一個不知冷暖的孩子看著別人的傷疤,然後任它潰爛。

“你說,雖然你是我哥,可是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而你媽又把我當做眼裏的針,恨不得馬上拔除,你說,我以後是不是永無寧日了?”

他被我說的一愣,想我之前是土生土長在農村裏的娃,說話自然不經過大腦思考,照搬在電視學的台詞,然後在不合適的時間段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他摸著我的頭說:“小姑娘,你是不是睡傻了,你以前在太陽的暴曬下用掃把撲蜻蜓的生活才是永無寧日吧。”

我的臉微微的一紅,感歎這個後媽帶來的孩子調查我的底細調查的可真清楚,連我這麼尷尬的事跡都知道。

但是他一句小姑娘頓時讓我明白,電視劇有的台詞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你看,現在聽著多別扭。

看見他靜靜的看著我,我忽然感覺到暖暖的溫柔的視線,就像當年離開我的母親一樣,像陸時宇一樣,有一股安心的悲傷的感覺。

安心就會帶來依賴,然後像一個無賴一樣理所當然接受他們的關心。

什麼時候母親離開了我,某一天早晨,像往常一樣,睜開眼睛,消失了重要的人,仿佛湧入了大量不真實的陽光,那些給予自己悲傷的夢境,不停環繞在我以後的生命。

高一的時候,陸時宇遇見了一個名為舞藍天的女孩,然後與我形同陌路。

想起一句話,人生被幸福與悲傷平分,卻不知道,幸福帶給你瞬間的溫暖,悲傷是回憶時便會疼痛的傷痕。

程桎恒,當我看你的眼睛探知你的傷疤,

你為什麼會縱容我的任性。

你為什麼會對別人說:“她是程心縷,我的妹妹。”

慶幸當初的相遇,即使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但至少還能夠倔強的直麵那些傷痕。

客廳來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生麵孔,她們對於我,對於那個女人第二次婚姻的附屬品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隻是象征性的問候了我幾句,而後轉向程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