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沈依霜笑了,笑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韓顧氏見她又驚又笑,有些訝然,不由握住她的手,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沈依霜感覺到手上的那點溫暖,依稀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間,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樹林裏,也有人這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那人掌心的暖意,連心都被暖暖地包裹起來。
可是,那個人已經死了,來不及去憑吊,甚至連他的墳墓在哪兒,她都沒辦法知道。
“姑娘?”韓顧氏見她臉色灰敗,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
沈依霜閉上雙眼,頹然地靠著車壁,聲音清淡,卻心痛如絞:“沒什麼,我隻是……想起了一個人。”
“什麼人?”
沈依霜垂下眼簾,良久,方緩緩吐出兩個字——“故人。”
……
馬車在路上行了很多天,進入西南時,已快到除夕。
這一日,夜幕剛剛降臨,馬車終於在一處頗為威嚴肅然的府邸門前停了下來。
小婢扶著韓顧氏走下馬車,韓顧氏一手牽著沈依霜,走進了府中。
“夫人,總算把您給盼來啦!”一個老管家領著幾個下人迎了上來,將她們幾人引向大廳。
韓顧氏微微一笑,問道:“將軍呢?”
老管家倏地斂住了笑,表情有些怪異,卻是支支吾吾著說不出話來。
韓顧氏瞥了他一眼,也不去大廳,徑自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老管家本想出口製止,卻終是無奈地歎息搖頭。
韓顧氏來到一處精致的小院外,院中有幾間小屋,剛走進小院,便能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喘息呻吟,夾雜著女人毫不掩飾的叫聲,放浪亦放蕩。
沈依霜一直跟在韓顧氏身後,雖然不知道眼前是什麼地方,但她無比熟悉那些聲音,也可以想象那房間裏麵是怎樣一番火熱**的情景。
韓顧氏看了眼紅透耳根的小婢,又見沈依霜麵色未變,垂了眼簾,然後讓她倆在院門外等候,自己邁步走了進去。
沈依霜也趁這個時候回想心裏的疑惑。
剛剛聽韓顧氏說到“將軍”,而此地又是西南,難不成這韓顧氏的丈夫便是鎮守西南邊疆的大將,韓閆放?
然而,據沈依霜所知,韓閆放乃是一員猛將,其領導的軍隊亦是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可是若那房間裏的男人真的是韓閆放,那就實在與人想象中的樣子頗為不符了。
但不管怎樣,若真讓她沈依霜遇到了韓閆放,那麼,她也不枉負自己隱忍一切苟活了下來,因為,她要利用這千載難逢之機,報仇!
而就在沈依霜暗自思索之時,忽聽院子裏傳來一聲淒厲的驚呼!
小婢“啊”地大叫出聲,忙不迭地跑了進去。
沈依霜亦想進去,可一隻腳剛踏出去,便聽更加尖利的尖叫傳來,緊接著,一個人從裏麵奔出,撞上了沈依霜,沈依霜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