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積雪融化,涓涓的流水聲叮咚著流向遠方,春時煙柳夢。
但這一年春天氣邪,穀雨時節,竟下了一場大雨。春寒未褪,從地底下泛起來,冷得人幾乎要重新裹上棉衣。
一輛馬車在寒風裏緩慢前行,路過人影稀疏的街道,朝著城門外而去了。
車上的侍婢擔憂地掩緊車簾,生怕吹進來的冷風撲到沈婉幽身上。沈婉幽剛坐完月子,晉雙城便已傳了信來,要她與孩子盡快趕去南郡。
馬車因為速度快而分外顛簸,沈婉幽有些失神地靠著車壁,耳邊傳來侍婢哄孩子的哼歌的聲音,與馬車軲轆的聲混在一起,傳入沈婉幽的耳中,竟是說不出的刺耳。
突然間,馬車重重地顛瀕了一下,車內兩個侍婢與沈依霜不自主的傾向右方,撞成一團。
侍婢因那撞擊吃痛的叫了一聲,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卻見車外的一名護衛掀開馬車窗簾,探進頭來道:“遇劫匪了,你們守著王妃在馬車裏不要亂動。”交代完後,隨即策馬離開。
一聽“劫匪”兩字,兩個侍婢立即嚇白了臉,無措的相互抓著手,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喊道:“怎麼辦?這下可怎麼辦?”
沈婉幽這才回過神,臉上掠過一絲驚惶後,便又恢複冷靜淡摸,似乎從頭到尾,她神情連變都沒變。
此時,馬車外是一陣激鬥,晉王府的護衛們使勁全力抵禦強敵,然而,這條山道實在是太狹隘了,使得雙方短兵相接,顯得分外驚險。
帶頭劫匪揚聲喝道:“弟兄們,加把勁上呀!想一想娘些值錢的珠寶黃金,說不定還有美人。”
聲音隨風飄進馬車,更把車內的三個女子嚇得麵容慘白。
正此時,箭矢如雨落般朝那馬車射去,護衛們舞刀抵禦,但仍有不少人中箭倒下。
混亂中,一個黑影飛掠而至,身形極快,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那人一掌擊出去,淩厲強勁的掌勢竟將馬車頂蓋掀了開來!
護衛們大驚,急忙飛身上前,可那黑衣人的功夫實在太厲害,隻見他揮掌擊倒幾名護衛,然後一手拎住沈婉幽,一手抓起抱著孩子的侍婢,運起輕功向遠處掠去,轉眼間便沒了蹤影。
與此同時,其他劫匪也都紛紛退去,徒留幾具屍體以及剩下的幾名王府護衛。
風卷塵煙,刺骨寒風呼嘯而過,卷著一絲血腥,向遠方漫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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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京城,南郡因為地處東南方,入了春便已十分暖和了。
晉雙城斜倚在貴妃榻上,閉目假寐。柔和的春風拂過,竟也有些恍惚了。
這時,一個黑衣侍衛走了過來,站在旁邊低低喚了聲:“王爺。”
晉雙城睜開眼,神色間盡是慵懶:“冷青,何事?”
這個名叫冷青的男人本是江湖中人,是晉雙城在來南郡途中遇到的,那時候冷青似乎在被人追殺,受了不輕的傷,後被晉雙城救了,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冷青便跟著晉雙城,成了他的貼身侍衛。
冷青有一張尖瘦白淨的臉,臉上總是保持著死水般的沉靜:“王妃在途中被劫,護送王妃的侍衛隻回來了四個,劫匪留下了一封信,要王爺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