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傅不再多言,嗵得一聲跪了下來,淒聲喚道:“大皇子,老臣未能救大皇子於水火,老臣有罪啊——”
傅承毅搖了搖頭,淡淡道:“太傅不必如此,雲國複國已然無望,若是太傅還念及承毅,就帶著其他人歸隱,過平常日子罷。”
吳太傅猛地抬起臉,尖聲道:“大皇子,老臣抓了晉雙城妻兒,如今隻要他交出二十四影衛,我們還能重振雄風!大皇子——”
“太傅,算了吧。”傅承毅淡漠地打斷他的話,頹然地閉了閉眼,轉過身,低聲道:“權勢榮耀皆鏡花水月,得不到的,又何必強求。我死了一次,才懂得這些,太傅曆經諸般風雨,更應該比承毅透徹。您……都散了吧。”
說完,他不再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那扇緊閉的破舊的門,吳太傅仿若失了神一般,一動不動。
晉雙城暗自朝冷青瞥了一眼,冷青會意,略一點頭。
吳太傅回過神,站起身,蠟黃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神色:“晉雙城就算你降服了大皇子,老夫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揚手一揮,吩咐道:“帶上晉王妃,離開此地!”
晉雙城眯縫起雙眼看著那群人,緩緩勾起了嘴角。
半晌,那間草屋門複又打開,傅承毅站在門口,聲音冷然:“晉雙城,不要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話。”
晉雙城轉過身,笑得邪肆:“本王當然不會忘。隻要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裏,並勸解他們歸隱,再不興風作浪,本王便放過你雲國餘孽,給他們一條生路。”
傅承毅攥緊了掌心,蒼涼的感覺湧上心間,透不過起來。
而就在傅承毅在此暗自悵惘之時,吳太傅一眾人卻已被早已埋伏好的一隊人馬包圍了。
冷青手執玉牌,揚手一揮,二十四條黑影從天而至,淩厲的劍氣交錯如迷網,所到之處,便是鮮血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沈婉幽本被人押著逃不脫,她看不見如此血腥的場麵,可聽到那聲聲慘叫,以及忽然劃破天際的孩子的哭聲,她的心也跟著抽搐。
最後,隻剩下吳太傅一手執劍,跪坐在地上,喘息不已。
“晉雙城!晉雙城!你設得好局!”吳太傅怒吼一聲,“哇”地吐出一口血,眥目欲裂。
原來,晉雙城已提前在這裏埋伏好了人馬,再將吳太傅一眾引至此地,圍攻之。
而對於傅承毅的許諾,也隻是一紙謊言,晉雙城不過是想要利用傅承毅引出存於景朝境內的雲國餘孽,再施計將其慢慢誅滅。
就如同今日吳太傅一眾被消滅,便是這場棋局裏的一小步而已。
太過周密的計劃,太過陰狠的手段。
韓太傅忽然用手掩住了臉,大叫一聲:“罷了、罷了,蒼天不放過我雲國,天意如此,天意啊!”手中佩劍一橫,竟自刎而亡。
沈婉幽母子終被救出,現下已被人送去了晉雙城在南郡的別館。
冷青看著眼前的一具具屍體,眼露不忍,道:“王爺,你答應過傅承毅放過他們的。若是讓他知道你沒能信守承諾,恐怕……”
“本王從未答應過會放過這個什麼太傅。”晉雙城打斷冷青未說完的話,聲音淡漠地道:“冷青,所謂兵不厭詐,便是如此了。若要想讓敵人無絲毫還手之力,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什麼信用、留情,通通都是扯淡!”
冷青胸口一窒,隱隱覺得眼前此人周身散發出的陰戾之氣,幾乎讓他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冷青開始懷疑,自己懷著報恩的心思留在晉雙城身邊,做他的貼身侍衛,究竟對不對。
晉雙城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轉過身邊走邊道:“本王現在有一事頗為不解,那就是韓閆放是如何知道沈婉幽的相貌的,在本王的記憶裏,他從未與沈婉幽見過麵。再加上他貼出畫像並懸賞一事,本王覺得他身邊必有一人相助,此人隻怕對本王甚至本王身邊之人都非常了解。”
冷青皺起眉頭,也覺得有些異常,便道:“西南邊境又起戰事,韓將軍幾天前便已赴戰場。恐怕不太好調查。不知王爺打算怎麼做?”
晉雙城略一沉吟,方道:“你暗中去查查,看最近是否有什麼人進了將軍府便可。盡快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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