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韓將軍得到了一個盲妾軍師,軍師抬起頭來,讓朕也領略一番女軍師的風采。”
“罪妾不敢。”說完,沈依霜便依言抬起了臉。
見了她的相貌,景帝一怔,“是你?”
沈依霜複又俯下身,道:“正是罪妾,還望皇上恕罪。”
景帝站起身,來到她的麵前,緩緩道:“你可知道,本朝是如何處置逃犯的?”
“罪妾知道。”沈依霜保持著拜服的姿態,聲音清朗:“但是,皇上乃明智之君,想必更清楚其中曲折與真相。”
景帝聞言微怔,隨即朗聲而笑。
“韓閆放,你很有福,竟娶了這麼一個貌美聰穎的小妾。”景帝負手而立,笑道:“卿家先回府歇息,今晚隆慶宮擺宴,朕親自為你二人洗塵慶功。”
“臣叩謝皇上隆恩。”
且說韓閆放與沈依霜出了皇宮後,沈依霜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坐上馬車去了城西。
翠雪見沈依霜神色疲憊,便道:“姑娘還是早些回府休息,咱們過些天再去城西可好?”
沈依霜搖了搖頭,低聲道:“我隻是想去……看看罷了。”
城西別苑,那個留了不多記憶,卻讓她今生都無比懷念的地方,當她經曆一番生死回到這裏時,忍不住就想再去看看。
“姑娘,你以前的家就在這裏嗎?”翠雪見那別苑大門緊鎖,似乎已有很久沒有人住了。
沈依霜看不見,隻是靜靜地站在大門外,過了許久,才答道:“不是,很久之前我就……沒有家了。”
翠雪看著沈依霜,她雖在淺淺地笑著,可那落寞的淒楚,卻讓人心疼的想要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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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宴席開在太液池畔。
夜間,周圍的桂花樹上都掛了紅色燈籠,正值秋季,桂花香氣四溢,還有那燈光璀璨,火樹銀花,竟如仙境一般。
群臣都是一身朝服盛裝,團團坐著,景帝朗聲讚歎韓將軍之功,眾人發出一陣歡呼,內侍們忙著穿梭往來,君臣同飲,少時宮中樂人排上舞,絲竹管弦響了起來,熱鬧非凡。
沈依霜坐在韓閆放身邊,看不見這番熱鬧場景,卻能聽到吵雜間傳來的議論,亦能感覺到幾雙投射過來的異樣的眼光。
這時,內侍將飲完的酒壺換下,韓閆放不經意地抬眸看了正在桌前添酒的內侍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個內侍麵容年輕,隻是那雙手似乎——太過蒼老!
年輕的臉,卻有一雙年老之人的手,除非……
韓閆放輕輕勾起嘴角,端起酒盅移向唇邊,雙眼驀地閃過一絲寒芒,隨即便見他手腕疾轉,一把擒住了內侍的胳膊。
與此同時,他將桌上的酒壺摔在地上,啪啦一聲,酒水灑了一地,伴隨著嘶嘶的聲音,那酒水竟冒起了白沫——很顯然,酒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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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半之前還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