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霜一驚:“那塊兵符不是被你換過了嗎?”
雁無涯咬牙,恨恨道:“晉雙城太過狡詐,知道了我們在騙他,那日他將真假兵符都盜走了。”
沈依霜略一沉吟,又道:“那皇上手中的那塊兵符,又怎會落入他們之手?”
雁無涯搖頭,沉聲道:“我也不知,按理說,皇宮守衛森嚴,皇上身旁更是不易他人靠近,兵符應該很難落入他人之手。哎,其實到現在我都覺得這其中似乎另有玄機,但總也想不透。”
沈依霜垂下眼簾,抿緊了唇,不再言語。
雁無涯一抽馬鞭,加快了速度,那十幾個護衛護在馬車兩旁,健步如風,輕功異常的好。他們隻挑人影稀少的小巷子走,拐了幾個轉角,直朝著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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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寧瑤自駕馬車出了駙馬府後,亦是一路朝東,去往皇宮,可剛行到半路,便被一隊人擋住了去路。
這些人依舊著清一色的墨綠衣衫,領頭之人相貌清俊,可眉目間透出無限陰戾之氣,一道傷疤從額頭處劃向一邊臉頰,更添了幾分猙獰。
寧瑤知道,這群人便是葉薦青手下的教眾。
她緩緩下了車,直視來者,目光無絲毫懼色。
領頭之人牽起嘴角,扯動了臉上的那道傷疤,扭曲的笑,“將她拿下。”
兩個教徒跨步上前,擒住了寧瑤,寧瑤自始至終都沒有掙紮。
走過那個男人身旁時,寧瑤微偏過頭,低聲問道:“是他讓你們來抓我的麼?”
男人斜過眼來,麵上陰戾之氣更甚:“他又是誰?”
寧瑤看著這人的眉目,依稀覺得有些熟悉之感,可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兒見過。就這樣一個恍神間,男人已轉過身朝來路走了過去。
於是,寧瑤的那個疑惑,終究沒有得到解答。
這隊人用黑布蒙住寧瑤的雙眼,將她帶到一處偏僻之地,綁住了雙手雙腳,也不取掉她眼上的黑布。
寧瑤坐在地上,背靠著牆,一動不動。
偶爾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時高時低,斷斷續續地聽不完整,寧瑤也沒有神思去聽了。
在這樣混亂不堪的情況下,寧瑤心裏卻是久違的平靜。她想起了許多過去發生的事,和葉薦青的相遇、景帝的疼愛與寵溺、哀求、痛楚、再次相遇的欣喜,以及隨之而來的欺騙與利用。
每一件事、每一幕在此時都成了一把利刃,將她的心一點點淩遲,痛徹骨髓。
而就在此恍然間,寧瑤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大聲喊著:“左使,左使!咱們的人已經逼近皇宮,就快要捉住那個狗皇帝啦!”
隨即而起的歡呼聲傳入寧瑤的耳中,寧瑤全身劇震,想喊卻喊不出聲,而胸口的那股痛楚,已快要淹沒她所有的呼吸。
此時此刻,有一樣東西,在寧瑤的心間,轟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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