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啊……”
正此時,一個下人出現在園子裏,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驚呼出聲。
晉雙城鬆開了沈依霜,猛地抬起手,淩厲的掌風襲過,仆人嗵得一聲倒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血來。
“不想活了麼?!”晉雙城鷹眸冒火,周身戾氣逼人。
那仆人嚇得全身一震,卻又忍住痛撐起身跪在地上,道:“稟王爺,駙馬來此造訪。”
沈依霜剛剛緩過氣來,聽到這話,空茫的雙眼猛地瞪大,一絲喜色從麵上閃過,竟是不由得舒了口氣。
然而,她臉上的變化皆入晉雙城的雙眼之中。
晉雙城收回視線,複又看向不遠處的仆人,冷笑一聲,道:“天色不早了,請駙馬回去。”
“是。”仆人應聲退下。
“晉雙城,你!”沈依霜大震,上前一步,卻被旁邊的石凳絆住,一個踉蹌朝前栽倒。
晉雙城長臂一伸,將她穩穩接在臂彎中,鷹隼般的眸子盛滿邪戾:“想見他麼?若是想見,也要看本王的心情,懂麼?”
沈依霜猛地掙脫出他的鉗製,咬牙道:“這裏不是你晉雙城的地方,你,憑什麼?!”
晉雙城哈哈而笑,笑畢才道:“別忘了,皇上讓本王徹查遙成縣瘟疫事件,如今不僅韓閆放的一舉一動皆在本王掌握之中,而且整個韓府都是本王的人,包、括、你。”
看著沈依霜倏然煞白的臉,晉雙城心中竟湧起一陣快意。他抬手撫了撫有些痛的唇,微笑著負手走出了涼亭,離開了花園。
待晉雙城已不見蹤影,翠雪滿含擔憂的輕喚在耳邊響起時,沈依霜才猛地回過神。
“糟了!”沈依霜驀地吐出這兩個字。
翠雪一怔,有些不明所以,隻一臉焦慮地道:“怎麼了姑娘?剛剛晉王爺沒對你怎樣吧?奴婢之前本想過來的,卻被兩個侍衛攔住,這裏的下人也都麵生的很,奴婢總覺得怪怪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沈依霜歎了口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虛軟的身體靠著翠雪,淡淡道:“皇上懷疑韓將軍與瘟疫事件有關,我們都被禁足了。而現在最讓我擔心的,是晉雙城或許已經知道雁公子其實是……”
剛剛晉雙城說了句“你想見他麼”,再加上雁無涯今日夜訪,晉雙城應該更加肯定雁無涯的真實身份了吧。
翠雪聽得心驚,她倒是沒注意雁無涯如何,隻是聽到她們被禁足,便已亂了心神,急急道:“那……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靜觀其變吧。”沈依霜有氣無力地道。
她雖然早已想到皇上下旨讓她回京是為了將她禁足,可她怎麼都沒想到,負責此事的卻是晉雙城。
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一種無底的漩渦,失卻了未來。
……
韓府外,雁無涯冷冷看著眼前的仆人,目光又掃過大門外站著的黑衣侍衛,怒火漸漸竄了上來。
“秋大公子這麼晚造訪,不知所為何事。”晉雙城從門內緩步而出,俊臉掛笑。
雁無涯一怔,卻並未太過震驚,略微退開一步,溫潤的雙眸中盛滿笑意:“在下如此掩飾,都能被王爺揭穿,您可真謂是火眼金睛。”
雁無涯,或者應該說是秋雁石沒絲毫辯解的坦然承認,令晉雙城有一瞬間的錯愕,但立馬便被他隱去了。
“駙馬爺,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你可是欺君之罪。”晉雙城勾起嘴角道。
雁無涯冷笑:“嗬,被晉王爺知道,同樣也會是滅頂之災。隻不過,王爺您可別忘了,”他溫和如春水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厲芒,“您的二十四影衛,就真的獻給皇上了麼?”
聽了這話,晉雙城麵色一變,眉宇間劃過刀鋒般的冷厲:“你知道了什麼?”
雁無涯搖搖頭,淡然而笑:“不,我不知道什麼。我隻知道陰險深沉的晉王爺,不會那麼容易將自己如此重要的東西給別人,所以,王爺您別忘了,若是皇上察覺你交出的調動影衛的令牌是假的,那可更是欺君之罪。”
晉雙城衣袖下的雙手不著痕跡的攥起,道:“你要怎樣?”
雁無涯麵上淡笑不減,“很簡單,不要逼人太甚。”
說完,他便朝晉雙城拱手施了一禮,微笑著走開了。
晉雙城眯縫起鷹眸,仍自站在原地,半晌,嘴角牽起一抹陰冷算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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