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桃淘看著葉珪越發凝重的神情都快要哭出來了,“怎麼樣?還有的救嗎?”
葉珪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她憋著小嘴的臉,更加覺得這個徒弟麻煩了,用力在她腳上的一處傷口狠狠摁了一記。
“啊——”一股酸痛從腳底直竄腦門,她疼得渾身都控製不住地哆嗦,小臉慘白慘白的。
“現在知道疼了,做的時候怎麼就不長腦子呢!”葉珪看著漸漸由藍變紫的傷口,眉頭越皺越緊,“有哭的時間不如好好反省反省到底哪裏做錯了。”
說著,他在空中虛畫了幾筆,一張泛黃的紙憑空出現在他手中,瞟了一眼還蜷縮著的桃淘,甩手一扔,不甚在意地說道:“按照這張圖上的畫找草藥,碾碎了將汁液塗在傷口上,明日就好了。”
桃淘將扔在她身上的紙張拿起,仔細端看,還想問什麼,可師傅已經閉上了眼打坐,冰冷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她便再開不了口。
咬咬嘴唇,將圖紙小心地放進袖口,腳也不敢用力著地,隻墊著腳尖盡量用沒受傷的腳趾頭走路,搖搖晃晃地出去找草藥。
天已經大黑,沒有星光閃閃,姣姣月光,有的隻是一望無際的黑,伸手不見五指,隻能摸索著向前走。
“撲通——”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摔倒地上的桃淘終於崩潰哽咽出聲,攤坐在地上。
她想堅強,不想流淚,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滑落,緊咬著嘴唇,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她怕自己一鬆口便再沒了堅持下去的力量。
腳上的癢痛在黑暗中越發明顯,不停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可更讓她絕望的是不知在何處的解藥。
回想起師傅悄悄的歎息,她心底更是陣陣地悶痛。
她法術雖然不行,五感可是好得很,師傅呢喃的話她都聽見了。
“這麼嬌氣,想要踏足仙道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冷漠的訓斥不停地在她腦子裏回響,纏了她一路,腦海裏想的就是師傅不但沒有關心她,還嫌她嬌氣累贅。
她不明白,明明師傅之前對她那麼好,那麼溫柔,溫柔到她幾乎就要忘記他以前的淡漠。
可今日她突然發現,原來……師傅沒變,一直都沒變,至少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厭煩,看她的眼神好像是一粒落在白玉上的塵埃,阻了白玉的無暇,合該消失的。
夜裏陰冷,潮濕的泥土黏在腳上,膩地難受,卻沒有最初的刺痛麻癢,她能察覺到漸漸失去知覺的雙腳,想要挪動,卻一點都不聽使喚,重重地墜在地上,沉石般紋絲不動。
也好,她太累了,還是先休息一會再找草藥。
一會兒,就……一會兒。
冷風吹過,半人高的草叢裏,一個嬌小的人兒無知無覺地躺著,除卻越來越微弱的呼吸,仿佛一直在沉睡著。
無人察覺的衣衫下,竟隱隱泛起了藍光,仔細看看,還是從雙腳朝上身蔓延的趨勢。
如果她此時還有意識的話就會發現藍光遍布的地方,都已經僵硬地無法挪動了。
她壓根不知道,她以為的靈魚又叫僵屍魚,習性跟僵屍一樣嗜血,凡是沾了魚毒的,便會漸漸變得如同僵屍一樣,渾身動彈不得。
眼看這駭人的藍光就要蔓延到胸口,突然一小股黑氣從她胸口冒出,竟是嚇得藍光不敢再前進,猶猶豫豫地在胸口處呈現兩軍膠著的狀態。